其实在心里也衡量过,她如果接受梁言,要面对的事情不见得会少。在工作上要听很多闲言碎语,也许会有人刻意接近她,阿谀奉承,或者制造麻烦。在家庭上,自己的父亲目前拖着一具病躯,母亲的精神状态也时常不稳定。她除了工作,全部的身心都花在了他们身上。更别说在生活上,多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份自由,她是一个最怕束缚的人,从各个角度来看,她都不想再展开一段新的感情,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维持,至少她现在觉得,感情能带给她的好处并不能覆盖掉她的内耗成本,谈恋爱能带来的价值是小于其他价值的。
何况,梁言的家庭,虽然她没有接触到过,但想想也不简单。她现在还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去攀附,有时候从一开始就逃避,就能解决万事开头难的困境。
“那就是说,你不是不能接受他,只是时机没到而已。”
喻音没有赞成,也没有否认。
那天晚上梁言送她回家后,她失眠了,睡前想了很久,梁言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从不抗拒他,从过去上学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但是说自己喜欢他?爱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浓烈的情感。她分不清对他是习惯还是爱,他们对彼此都太熟悉了,两人之间有一种十年如一日的默契感,是见到对方都会很安心的状态。
就像她搞不明白梁言对自己是执念还是爱,她也不知道她对梁言到底是一种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陈咏凌笑她:“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等过两年,梁言在影视投资界大显身手的时候,他身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些社会名媛和同行同事了,到时候还会有富婆,美艳女明星,什么演员爱豆,一股脑的往他身上扑,我看你怎么应付。”
喻音听了陈咏凌的话,淡然道:“他要做什么选择,我都无权干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谁,他如果以后有新的感情,我想我会祝福他的。”
“祝福个屁啊。”梁言终于睁开了眼,沉闷的说道。
他坐直身体,模糊中听着他们聊天的话题从黎晴晴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思维一下就清醒了,不动声色的想要听得多一些,结果听到些什么鬼东西。
“嘁,就知道你在装睡,占人家便宜,无耻。”
梁言没有理会陈咏凌,倒是转头望向喻音:“你的心可真大,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喻音心想,自己信了什么?信他以后要找女明星吗?
“今后我要投资,也是在幕后,不会亲自走到那样的一个名利场去,要说以后有什么富婆或者女明星想要往谁的身上扑,我看你还是提前给黎晴晴打个预防针,免得陈咏凌以后身在万花丛中,把持不住。”梁言说完用眼睛斜瞟了一眼陈咏凌,成功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唉,说谁把持不住啊?”陈咏凌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些愤慨。
“你把持不住的时候还少吗?”
“……”
两人一人一句互相挖苦,话题终于在梁言的一针见血中结束。
跟陈咏凌说完,梁言才又继续对着喻音说:“我改天是得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让你知道我一直在原地等了谁,等了多久,你再考虑要不要祝福我。”
说到后面竟有些咬牙切齿。
喻音不明白,这是惹到他了吗?
她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使劲对着陈咏凌使眼色,让他赶快结束这个茶局,都散了。
陈咏凌生硬的咳嗽了两声,说:“今天就先聊这么多,喻音,我改天再请你吃饭吧?”
先挑起一个下次约见的话头,后面提起才不会唐突。
“等什么下次?就今晚吃。”梁要开口打断他们,语气不容拒绝,好不容易今天他有时间,人都见到了,就这样坐坐就走吗?
陈咏凌在心里唠叨,这家伙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你叫上苏洲北和彭呈,我们也好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今天就当是……”梁言站起来,丢下一句:“同学聚餐。”
也不管喻音答应不答应,自己出去打电话让张助订餐厅去了。
剩下喻音和陈咏凌两个人楞在原地哑口无言。
最后喻音还是答应跟他们一起去了,因为看着陈咏凌那张哀求的脸,听他说着她要是不去今晚这个局他就凶多吉少了。
聚餐是在一家高级餐厅的vip包厢,梁言他们到的时候,听见楼层经理用对讲机轻声分配工作下去,在说今天哪个包厢订给了某某明星,哪个包厢订给了某某老板。喻音环顾了四周一圈,她虽从小衣食无忧,家境比普通人家好些,但也达不到吃住行一律奢侈享受的境地,餐厅按位收费,菜单是定制的,餐具都是法国进口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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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梁言的日常生活,但算是自己偶尔见见世面的场合。所以两个人之间还要跨越阶级,互相迁就消费观?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梁言平时从来不讲究这些排场,他在生活里也从来不奢迷和铺张浪费。他就是单纯的想要请喻音吃一顿好的,所以问张助哪里的餐厅最好,这家餐厅是按照千玺的贵宾接待标准订的,张助以为梁言要接待的是什么领导或者老总。
人都到齐了,前菜先上,是一些做工精致的爽口凉菜。
彭呈上次从三亚回来后,这次再见到喻音,苏洲北反而是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见她。
“你还是上学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苏洲北先开口寒暄。
“都快十年了,哪有不变的道理。”喻音笑笑,她印象中苏洲北是他们几个当中最不拘一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