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莫女士又拍了拍梁言的手背,示意他自己没事:“喻音那孩子,我见了很喜欢,你的眼光很好。我也是从做这种家庭的儿媳过来的,我怎么可能真心为难她。可是你爷爷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让你和她分开。作为你的母亲,我当然也不想你的前途被耽误,也不想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女孩儿嫁给你后,过着像你母亲这般永远低人一等的日子。阿言,你听话,没有结果的事情早点放弃吧,免得越陷越深,到最后双方都遍体鳞伤……”
莫女士的一字一句敲击在梁言的心上,让他忍不住紧紧咬住了自己的牙关。
如果爷爷真的要在背后阻拦,他该如何应对,他没有把握能在爷爷那里得到理解,正如莫女士说的那样,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服他。
闷热的暑气已经逐渐褪去,月亮升至了最高处。槐树里面的蝉鸣终于倦了,树影投在褪了色的砖墙上,被晒焉的枝叶偶尔一颤,惊动了墙根下打盹的狸花猫。
梁言抬头看了看,低沉着嗓子对莫女士说道:“母亲,我们回去吧。”
走回巷尾的四合院,刚好碰见父亲在送客人出来,两三人看见了他们,遥遥对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
梁言送了莫女士到门口,最后打了个招呼:“母亲,无论如何,拜托您不要再去打扰喻音的家人了,至于爷爷那边,等找到机会,我自会去跟他请求。”
莫女士最后看了眼他,点了点头。
父亲伸手,扶了莫女士踏入门槛,问梁言道:“你爷爷现在得空了,你要去问候一下吗?”
梁言摇了摇头:“有些晚了,改天吧。”
看着眼前的两扇门渐渐关上,梁言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已经九点多了,密码锁在梁言的按动下发出“滴滴”的细碎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推开门,黑暗扑面而来,房间里没有灯光,没有电视的嘈杂,也没有那一声熟悉的“你回来了”。
只有玄关的感应灯冷冷亮起,像一只忽然睁开的,陌生的眼睛,梁言的心里发出一声迟疑的叹息。
喻音加班还没有回来。
他站在门口,足足愣了有两三分钟,最后忽然转身出了门,朝电梯间走去。
开车到达远森办公楼的时候,梁言在楼下买了杯冷饮,放在驾驶室的手扶箱处,才给喻音打去了电话。
响了有五六声,喻音才接起来:“干嘛呀?”
电话那头的语气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是轻松的。
“做不完的事情,就放着明天再做。谁要求你非要加班到这么晚的?我要去问一下。”
喻音轻笑出声:“好了,马上了,看完这几份合同,我等会就打车回来。”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收拾一下赶紧下来吧。”梁言打开天窗,往楼上看了看,正好能看见远森办公室的那层楼亮着灯。
喻音挂了电话,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其实她本打算再审完这一批合同和预算,因为明天有些项目就要签约开工了。
但一想到梁言在楼下等她,她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少女般的雀跃,再也静不下心来。她站起身来收拾了这些文件,打算带回家去看。
过了一会儿,梁言看见她从一楼的电梯间出来,通过了门闸,朝着他停车的方向疾步走来。
他想下车去给她开车门,没成想喻音小跑了几步,在他还没有完全从驾驶室探出身的时候,就已经自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俯身钻进车来。
梁言又坐回了车里,刚一关上门,靠在椅背上,喻音就倾身过来,吻上了他。
她的吻里带着炽热,她从未如此主动和迫不及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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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化解了梁言内心一晚的不安和焦虑,喻音像是知道他此刻内心承受了什么一样,在用自己的表达方式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伸手攀上了她的腰肢,将她的身体搂进了怀里,无限的贴近她,狠狠的回应着她。
车辆一直没有熄火,冷气开得很足,隔绝了外面的热浪。因为停留过久,车窗上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外面的街灯透过玻璃晕染进来,像被水洗过的油画,朦胧而潮湿。
梁言闻到喻音发丝间淡淡的柑橘香,混着车内香薰的雪松味,在狭小的空间里这样好闻的味道被无限放大,让他更加沉迷在这个深吻里,他抬起一只手,掌心贴上了她的后颈,皮肤相触的瞬间,连空调的冷气仿佛都失了效。
喻音的睫毛轻轻一颤,扫过他的脸颊,像一片羽毛坠入静湖。呼吸交错间,仪表盘的微光映在梁言半阖的眼睑上,泛着浅浅的蓝。
车窗上的雾气越来越重,将外界的霓虹与喧嚣隔绝成模糊的色块。他的手忍不住滑到她腰间摩挲着,裙子的布料发出细碎的声响,而喻音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领,褶皱里藏满了心跳的节奏。
某一刻,远处传来隐约的鸣笛声,但两人谁都没有停下,直到他们的嘴唇都已麻木,喻音才微微后退,喘着浅浅的气息,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深情的看着他。她的额头仍抵着他的,片刻后,两人在昏暗中相视一笑,呼吸还未平复,而车窗上的雾气早已写满了梁言今晚藏在心底不打算让喻音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