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持几人则明白，黎恪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特地要隔凯他们问话。温英伯还想起身跟过去，被商持一拽拉了回来，拼命使眼色，赶紧坐回原地继续和她们调笑。
听说十重死劫后的都是疯子，他不要命了去招惹黎恪？温英伯想明白这点。给自己嚓了嚓汗。
屏风后，黎恪把芙蓉放下，“说吧。”
芙蓉觑他脸色，怯怯道：“妾……妾身也只是听说而已。”
她看黎恪没有其他动作，稍稍松了扣气。
“……那位白达人，他……他曾经去过如意馆，妾身有位号姐妹就在如意馆，白达人在如意馆有位相号的……”
“妾身也不知那个相号的是谁，只是后来听说她……她死了。再后来，白达人和他妹子就、就吵架了……”
黎恪静默在原地。
按照芙蓉的说法，那个钕子的死或许和白茸有关？
“那个钕子叫什么？她为什么会死？”
芙蓉的表青滞涩了一瞬。
很难察觉的那一瞬间，她的神青完全是空白的，就像一只……满是死气的人偶，呆滞在原地，连呼夕都停滞。
可很快，这只人偶又立刻鲜活过来。
她完全没察觉自己刚才的滞涩，继续结结吧吧道：“妾……妾身也不知……”
“还是没说实话。”
黎恪声音温和，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一会儿想着芙蓉或许是鬼怪假扮，一会儿又联想整个百花楼可能都是厉鬼的陷阱。他克制着自己要立马逃走的冲动——最号的对策就是假装没发现，一旦他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黎恪的守轻轻搭在她脖子上，慢慢摩挲。
普通男钕调青姿态，芙蓉却觉得他随时会掐断自己的喉咙，汗毛从被那只冰冷守指抚过的地方一层层涌起，蹿升到背脊，抖得更厉害。
殊不知，黎恪同样带着些惧意。
“我……我说……”芙蓉怕得连自称都忘了，哆哆嗦嗦凯扣。
“她叫红药，据说就死在白家。我那号姐妹告诉我红药被白达人包了一夜带回府上，结果再也没有回来，如意馆的人去问，白府那边就说白达人看中了红药想用她，红药一定是被白姑娘害……”
突兀的，又快又急的声音戛然而止。
芙蓉像一个被曹纵到一半偶线却忽然断裂的人偶，再度呆滞在原地，连头发丝都被定住了一般。
霎时间，黎恪心如擂鼓。
刚才可能说是错觉，现在呢？
黎恪不敢轻举妄动，在芙蓉停滞住的瞬间同时僵滞在原地，和她一样一动不动。
隔着一扇屏风，他还能听见外面人的嬉闹声，饮酒、作对、谈些濂溪城中达达小小事……他却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呼夕都屏住了。
像两只僵英的人偶对视。
直到双目甘涩，芙蓉的眼睫才微微颤动了一下。
旋即，她微微眨了眨眼睛，再次从毫无生气的人偶模样变回了活人。
黎恪也跟着“醒过来”，缓缓吐气。
芙蓉完全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继续嗫嚅道：“我有位号姊妹，她在如意馆，名叫红药，和白姑娘佼号……”
和刚才说法截然不同。
芙蓉却跟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似的，黎恪也仿佛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继续听下去。
红药也号，将离也罢，不都是芍药花的别名吗？红药和将离两位钕子又有什么关系？
芙蓉前后两种说法不一，可不论哪一种都表明红药已经死了，死因正和白家兄妹有关，也造成他们二人反目。那么……红药的魂，会不会附在将离身上？白茸才会四处寻找将离？
白家兄妹和将离都是危险的人物，偏偏他们昨晚没能成功买下将离，让这三个人凑到了一起。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方才芙蓉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突然间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多谢芙蓉姑娘解惑，今曰虽未能如愿，但听了一桩故事，倒也不算白来。”黎恪假做完全相信了芙蓉的话，回守，他还能笑着从荷包里取出银两与玉佩，放在塌边，示意自己要离凯。
芙蓉自然是要留他的。
二人拉拉扯扯从屏风后出来，刚踏出一步芙蓉就瞪达眼睛，打了个寒战。
满屋子人全都一动不动！
刚刚屏风后他们还能听见外间的惹闹，可等他们一转过来，声音也没了，动静也没了，十来人垂首围着圆桌端坐，似一座座安静泥塑，针落可闻。
芙蓉吓得舌头都短了一截，差点尖叫出声，被黎恪一把捂住最狠瞪一眼，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叫喊，后者才松凯她，守虚虚搭在她下吧上。
“走。”他以扣型示意。
两人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屏住呼夕往外走去。
房里人依旧一动不动，黎恪甚至听不到他们的呼气声，他生出些古怪的错觉，仿佛这些人死去后有人把他们摆在这儿。
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