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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兵仙楚吞岳诡计算尽六十万亡魂

  此时,朔风裹着砂砾拍打在开元城箭楼上,李阳刚的铁枪挑飞最后一名登城敌兵时,日头已西斜。城墙下,耶律洪的六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水,攻城锤撞击声震得城砖簌簌坠落——这已是今日第七次攻城。

  “一天之限已过,开城投降!”耶律洪的怒吼混着风沙撞向城墙,他皮靴碾过沙地上的骷髅头,腰间金狼头坠子晃得人眼疼。那是去年冬猎时,他用大乾子民头骨堆出的“战功信物”,此刻在夕阳下泛着暗红光泽,像凝固的血。

  副将王瑾踉跄着扑来,甲胄铜铃响得凌乱:“将军!粮绝三日,弟兄们连拉弓的力气都没了……”他指向五里外浓烟滚滚的金源城废墟,“三万守军战至最后一人,北狄人没留活口啊!”

  李阳刚咬开硬如石头的麦饼,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把饼掰成两半,递给身旁饿得眼眶发青的小卒,卷起衣袖时,三道狰狞刀伤在暮色中泛着青白——那是三日前为救新兵,用胳膊硬扛北狄***留下的。“透甲锥”箭头在掌心磨得发烫,他忽然把箭杆抵住王瑾喉间:“听见马蹄声了吗?那杂种的战马踩碎过三岁孩童头骨。你要投降,自己去舔马靴。”

  王瑾后退时撞翻箭筐,李阳刚弯腰捡箭,瞥见半块雕花玉佩——今早临死的老卒说,这是给未出世孙儿的念想。指尖触到温润玉面的刹那,他忽然想起自己襁褓中夭折的女儿,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

  耶律洪正在喝马奶酒,忽觉头皮一凉。一支没羽箭擦着发旋掠过,在他耳垂割开血口的同时,精准钉入他身后传令兵的咽喉。北狄士兵的惊呼声中,李阳刚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耶律洪!你腰间的狼头坠子,本将三日后要挂在城门上喂乌鸦!”

  “给我把他射成筛子!”耶律洪捂着耳朵怒吼,却见城墙上的李阳刚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的沙丘后腾起黑红色烟尘,隐约可见“楚”字大旗的一角。而李阳刚趁此间隙,已经又扣上三支箭,箭头分别对准耶律洪的咽喉、心口、胯下。

  “看清楚了,蛮子。”李阳刚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痂,眼中杀意翻涌,“这叫‘三连穿’——我爹教我的时候说,射狗就得射要害。”话音未落,三支箭同时离弦,破空声如鬼夜哭,直取耶律洪咽喉、心口与胯下。

  千钧一发之际,护卫猛地扑向耶律洪,将他狠狠拽下马。耶律洪狼狈地连滚带爬摔落在地,三支利箭“噗嗤”钉入他鼻尖前的沙地,形成一个狰狞的三角,箭尾震颤不止。他抹了把额头冷汗,惊觉喉间已渗出细密血珠——那是箭风割破皮肤留下的血痕。

  此刻,北狄后方突然爆发出震天喊杀声。楚怀瑾的玄甲军如黑色潮水般涌来,马蹄碾碎了耶律洪的酒囊。李阳刚看着可汗惊恐的脸,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咳出的血沫,溅在箭杆上开出妖艳的花。他摸了摸小臂上的伤口,那里正渗出滚烫的血——原来人在绝境中,真的感觉不到疼。

  “王副将,”他转头时,看见对方正颤抖着往自己甲胄里塞干粮,“把粮库里的酒搬出来。等打完这一仗,我要和弟兄们,用北狄人的血,祭这面染透的军旗。”

  远处烟尘骤起,楚怀瑾率二十万援军疾驰而来,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却见北狄军阵中突然裂开缝隙,三千重甲骑兵斜刺里杀出,马蹄踏碎冻土的声响宛如死神擂鼓。

  "放箭!"李阳刚嘶吼着挥动手臂,城墙上万箭齐发。然而北狄骑兵早有准备,盾牌连成铁幕,竟生生顶着箭雨冲入援军阵中。楚怀瑾长枪横扫,枪尖挑飞两名骑士,余光瞥见开元城方向浓烟冲天——不知何时,北狄的投石机已将西城门轰出丈宽缺口。

  混战中,耶律洪的亲兵队突然从侧翼包抄。楚怀瑾的战马被钩镰枪绊倒,整个人摔在碎石上,尚未起身,三支长矛已抵住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武将王楚钦单骑突入,长剑如银蛇狂舞,瞬间挑落三名敌兵。他反手甩出的链锤缠住耶律洪坐骑,却在拖拽间被流矢射中左肩。

  "将军快走!"王楚钦咬着牙斩断锁链,染血的手掌死死攥住楚怀瑾的马镫。北狄军阵中传来号角声,更多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楚怀瑾望着城破后燃烧的开元城,望着少年后背不断渗出的鲜血,猛地挥剑斩断缰绳:"带李将军突围!"

  护城河在夕阳下泛着猩红,楚怀瑾最后回头时,看见王楚钦将战马狠狠一推,自己却转身迎向敌阵。

  数十把弯刀同时劈落的刹那,少年突然扯开衣襟——缠在腰间的火油桶轰然炸开,烈焰吞没了整支骑兵队,也吞没了开元城最后一抹残阳。

  残焰舔舐着王楚钦焦黑的铠甲,断刃插入他胸腔的模样,像一柄未完成的战戟。楚怀瑾在下游被亲兵拽上船时,听见开元城方向传来城墙坍塌的轰鸣,那声音混着北狄人胜利的呼哨,化作一根钢针直刺心脏。

  “集结败军,退守沧溟城!”楚怀瑾扯下染血披风裹住伤口,掌心死死攥住王楚钦塞来的半块虎符,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传令兵疾驰而去的马蹄声惊起寒鸦,黑压压掠过燃烧的城池,宛如他此刻沉甸甸的胸腔。

  三日后,八百里加急战报送达京城。乾元殿蟠龙柱上,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女帝攥着奏报的手青筋微凸,玉座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陛下!楚怀瑾二十万玄甲军折损十之七八,只剩五万残兵守城,沧溟城粮草仅够支撑七日!”陆承钧踉跄上前,象牙笏板叩在青砖上响得发颤,“臣请遣使北狄,以河套三州为饵……”

  “陆……丞相!你儿西南军按兵不动,却慷他人之慨?!”林青摔碎玉佩,青玉齑粉溅在阶前,“沧溟若失,京城危在旦夕!”

  陆承钧袖中滑出密信,嘴角勾起阴鸷弧度:“林将军既提西南军,可知南蛮已在边境异动?倒是贵府私藏的前朝虎符……”

  “够了!”女帝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三分苍凉七分狠厉,“陆卿之子坐拥三十万大军,林卿手握先皇遗诏,却无一人能解国难?”她抓起玉玺砸在诏书上,朱红印泥溅在袖口,像极了开元城报信兵胸前的血——那兵浑身是箭,硬是抱着断旗冲进了宫门。

  “传朕旨意——天下诸侯,凡能率兵勤王者,许世袭罔替!若有迁延观望者,以叛国论处!”诏书掷落时,殿外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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