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周宴之那年十五岁,母亲以他的名义做慈善,和斐城慈善总会签了“一对一”资助计划,朝阳福利院紧锣密鼓挑选了半天,最后定了面容姣好的温颂。

  周宴之得知后并未反对,从那天起,他开始资助温颂,每个月三千,包括温颂的学杂费和生活费,还拿出了二十万,用于改善福利院的居住环境,都打到福利院的账户。

  温颂在周宴之的资助下顺利入学,上了一年级,他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用崭新的课本,穿崭新的校服,像个普通小孩。

  虽然他不知道周宴之给他的钱大部分都被福利院克扣了,交了学费和住宿费,每个月到他手里的零用钱只有八十块,但他从来不用,积少成多攒了好几百,全用来给乔繁和其他朋友买书买零食。

  那段日子,温颂过得很充实。

  他不知道院长口中的“周先生”长什么样子,但每次仰望星空时,他都会在心里默默祝福:希望周先生幸福顺遂,长命百岁。

  再后来,院长为了宣传,特意请来周宴之和温颂见了一面。那一年秋天,还没抽条的温颂又瘦又小,穿着黄色短袖和蓝色校服裤,怯生生地站在办公室里。一抬头,看见院长和领导簇拥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

  芝兰玉树,惊为天人。

  十二岁的温颂具象化地明白了这两个成语的含义,又在一瞬间理解了什么是“自惭形秽”。

  二十岁的周宴之朝温颂伸出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温颂同学,你好。”

  温颂颤抖着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心传来干燥的暖意。

  从那天起,周宴之就住进他的心里。

  上高中后,他被允许每周五下午五点半给周宴之打一通电话。两个人相差八岁,身份天差地别,对彼此不了解,也没有话聊,周宴之会说些客套的问候与鼓励,温颂应好。

  原本他们的关系应该到此为止。

  谁料,在温颂二十二岁这年,命运来了个急转弯。

  温颂猝不及防,至今目眩神迷。

  乔繁还在电话那头吵闹:“……他如果真的负责任,就该完全标记你!你不要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幸福里,清醒一点!”

  他骂温颂饮鸩止渴,温颂甘之如饴。

  “可我好喜欢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了。”这话并不夸张,也不冲动。

  电话那头没了声。

  “小繁,你最近好不好?”

  “生你的小孩,我不用你操心!”乔繁发火到一半,突然冷吸了一口气,可能是撞到了哪里,温颂立即站了起来,焦急地问:“小繁,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跌倒了?”

  “没有,”乔繁扶着桌角站起来,身形趔趄,还不忘朝听筒大吼,“温颂,你是超级无敌大怂包!”

  温颂的耳朵快要被炸聋了,连忙把手机高高举起,正巧举到周宴之面前。

  “先生?”

  乔繁还没发泄完,又吼了一遍:“温颂,你这个超级大怂包,你发情期要是敢一个人过,我就把你从周家绑回来!”

  温颂呆住。

  周宴之看了眼屏幕,又望向温颂,不疾不徐地问:“你发情期要和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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