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惯了老板,又是高等级的alpha,语气再温柔还是透出了一不二的压迫感,温颂和乔繁自然不敢违逆。乔繁已经弱了气势,完全没了之前在电话里的嚣张气焰,只小声说:“那您不要忘了,我们一定会还的。”
护工很快就来了,是个中年女人,背着沉甸甸的行李包,一进门就问患者情况。
“真是可怜孩子,”女人看了看鹏鹏的脸,心疼得叹气,又转头对温颂笑,“我叫谢兰,做了十二年护工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把这孩子照顾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谢兰长了一张天生笑脸,一说话,眼睛就变成弯月牙,和秦玉华完全是两个面相。
“我这边是24小时看护,有特殊情况,我同事会过来和我轮班,你们有空就来,没空就不用来,反正这儿交给我了,别担心。”
谢兰这番话,直接把三个人心头的重担卸下来了。
三个人,一个腿疾,一个眼盲,一个怀孕,谁都不能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鹏鹏,现在有了护工,最大的难题也迎刃而解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温颂已经热泪盈眶了,又不好意思哭,只能用袖子偷偷抹掉眼泪。
周宴之把乔繁和小铃分别送回去,还让黄师傅把他提前买好的礼品分给了两人。
给乔繁的,是两盒进口补品,补充钙和维生素,还有一套价格不菲的智能按摩仪。
给小铃的,是一套软硅胶材质的触觉积木玩具,和一只轻便的盲文手表。
两个人百般推拒,都拗不过周宴之,温颂在一旁傻傻地望着,也不知道该帮谁。
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下来。
温颂和周宴之并肩坐在后排,车窗外夜色深沉。回到市区,车速慢下来了,路灯一闪一闪,把周宴之的侧脸也映得忽明忽暗。
“先生。”
温颂的声音夹杂在车载音乐里,几乎听不清,但周宴之还是捕捉到了,缓缓抬眼。
“今天——”
“别说谢谢了,”周宴之轻笑,“实在听了太多遍,除此之外,还想说什么?”
温颂哑然。
那就没的说了。
他缩了回去,鼓起嘴巴苦思冥想。
许久,他又转过身,憋出一句:“先生,你真厉害。”
周宴之眉梢还没扬起来,前排的黄师傅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温颂羞红了脸,闷声咕哝:“我认真的,先生真的好厉害。”
“有钱,事情就好解决了。”周宴之淡淡道。
温颂一个劲摇头:“不是的,很多事情有钱也解决不了,需要人脉,需要统筹,需要耐心和细心,先生什么都有,就是好厉害。”
他说得认真,认真到听不出半点逢迎,仿佛就只是陈述事实。
他整个人都转过来了,两只手搭在扶手箱上,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周宴之。
温颂比起小时候,从模样到身形,变化还是有的,但那双漂亮可爱的杏圆眼始终没变,眼头微微下垂,又以一个圆润的弧度扬到眼尾,小鹿似的懵懂又稚气,还总是含着泪意,头顶灯一照,就变成两盏小小的玻璃灯。
周宴之嗓音低沉:“小颂和朋友们把自己照顾到这么大,这么好,也很厉害。”
这话不知道戳中了温颂哪根神经,两盏小玻璃灯瞬间变得雾蒙蒙。他慢吞吞地缩回去,半晌才瓮声说:“我不厉害,我很幸运。”
有健康的身体,还有资助人供他读书。
比起鹏鹏,他简直是幸运儿。
他感觉到有一只修长又温暖的手搭在他的头顶,顺着他的头发,轻轻地抚摸。
“先生。”
“嗯?”
温颂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及时刹住,顶着周宴之促狭的目光,硬生生改成:“一想到明天要和先生一起去上班,我就好开心呐。”
周宴之勾唇笑,“我也开心。”
·
温颂终于能重新投入云途的工作了。
前两个星期频频请假,为表歉意,他特意给余正凡和谢柏宇买了咖啡和蛋糕。
两人倒是无所谓,尤其是谢柏宇,大咧咧玩着游戏说:“没事,余哥一个顶俩。”
可是数据部的副经理却有意见,他敲门进来,拿出温颂上星期的考勤纪录,面色冷沉,“没一天准点打卡的,像话吗?”
温颂吓得立即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培胜的工作态度?”副经理尾调一扬,公共办公区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温颂无地自容,埋着头,小声解释:“对不起,肖经理,我实在有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你病了?”
温颂摇头。
“你父母病了?”
温颂还是摇头,“是我一个朋——”
副经理冷声打断他:“我工作这么久了,还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实习生,全勤先扣了,另外,还要按缺勤时间扣减当天的工资。”
温颂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