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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与张明远对个眼色,慢慢寻思道:“这蔡太师府邸管家居然升官发财了,还到太原府替蔡京办差。我等以为躲过一场危机,没想到还是输给他们了。这厮如此厉害,做事滴水不漏,神不知鬼不觉,鬼神莫测,如之奈何。”
惠松、明哲面面相觑,脸色煞白。道空顿时面如土色,动了动嘴唇,一言不发。玄空神情肃穆道:“原本就是一件小事,还望大人明白。”
脸有黑痣的军官笑道:“你们与蔡太师、童大人坐在一桌吃饭,那是何等荣耀。小人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赎罪。见了蔡太师和童大人,还望你们多多美言几句才好。小人一时糊涂,眼下赔罪了,这桌饭菜我全包了,你们尽管吃好喝好。”随即喊来店小二,又上许多酒菜,皆鸡鸭鱼鹅,还有果子和美酒。
肥胖军官毕恭毕敬道:“玄空道长乃是恒山派掌门人,那盯梢之人去过恒山,见过道长。如今皇上尊崇道教,如若我等有冒犯之处,还望多担待才好。”
蔡太师管家对玄空道长作揖道:“道长从恒山而来,一路辛苦,世人皆知辽国尊崇佛家,你孤悬于外,如今南归天朝,也算难能可贵,令人甘拜下风。”
玄空道:“大人客气了,贫道虽孤悬辽国,但也是中原魂。世世代代将祈祷我大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张明远看向那蔡太师府邸管家,给他倒了杯茶,递到跟前,笑了笑,随口问道:“大人,蔡太师近来可好?”
那管家定了定神色,笑道:“太师毕竟上了年纪,还日夜操劳,很是辛苦万分。偏偏公子蔡攸隔三差五前去‘滋扰’一番,令人不胜其烦。我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实乃他们的家务事,外人不可自寻烦恼。”
费无极惊道:“何谓‘滋扰’?做儿子的不孝顺也罢,莫非还敢对家父无礼不成?”
蔡太师府邸管家道:“你们上次去太师府,莫非忘记了?就是太师设宴时,公子不请自来那次。”
张明远、费无极慢慢回想,不觉拍了拍自己脑门,齐声道:“原来如此,公子也懂医术,时常给太师把脉,也算颇为孝顺。”
管家大笑,两个军官素闻此事,自然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也随声附和,笑出声来。
费无极道:“不知足下此番来到太原府,有何贵干?”
那蔡太师府管家笑道:“蔡太师念念不忘童太师,毕竟同殿为官多年,特派我前来拜见童太师。他府邸就在太原府城中,你们莫非不知道?”众人这才了然不惑,原来童贯作为陕西、河东、河北宣抚使,如今坐镇太原府,替朝廷镇守边关。
片刻,那蔡太师府邸管家带两个军官离去,还送一些银两给玄空和张明远、费无极二人。惠松、明哲由此知道张明远、费无极居然与朝廷命官有瓜葛,顿时羡慕嫉妒开来。道空也羡慕嫉妒,不过由此暗暗生恨,心中颇多不满。
费无极笑道:“太原府果然名不虚传,也是龙兴之地。”明哲道:“大唐李世民把太原府叫做龙兴之地。”
玄空介绍道:“隋末,李渊、李世民驻守太原,因晋阳古有唐国之称,李渊父子定都长安后,遂以‘唐’为国号。因此,唐文化发源于太原。唐初,并州初置大总管府,又改大都督府。唐朝的几位帝王曾数次扩建晋阳城,并相继封其为‘北都’、‘北京’,为河东节度使治所,与京都长安、东都洛阳并称‘三都’、‘三京’,李白曾盛赞‘天王三京,北都居一’可见太原府在大唐就无出其右了。”
众人了然不惑,皆点了点头。张明远道:“这大唐龙兴所在,却成为我大宋边关重镇,岂不感慨万千。”
玄空道:“自古以来,我中原富有四海。如今辽国、西夏,不自量力,占我中原圣土,侵我大好河山,实在欺人太甚。”酒楼之中,无不侧目。其中有两拨人马,原来是西夏察哥手下武士两人,辽国天祚帝手下探子三人。
张明远对玄空耳语道:“玄空道长,当心隔墙有耳。”费无极也低声细语道:“我看这太原府里,异域之人,为数不少。”
道空掷地有声道:“怕什么!”惠松不以为然道:“我恒山派天不怕,地不怕。”握了握拳头。明哲谨小慎微,缓缓道:“师兄,师弟。切莫如此,还是小心为好。”
玄空哈哈大笑,道:“河曲之地,乃至兴庆府,自古就是我大宋河山。幽云十六州也是我大宋国土。”契丹人与党项人听了这话,对玄空,无不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明哲劝道:“师父,行走江湖,还是小心为上,难免江湖险恶,遭人暗算,也未可知。尤其出门在外,不可不防。还望师父点拨,不知弟子所言可妥帖?”拱手一笑。
玄空点点头,不紧不慢道:“明哲,你果然明白许多道理。”为师也是义愤填膺,说给贼人听一听而已,免得他们有恃无恐,如入无人之境。”说着玄空瞪着酒楼内的异域之人,可见玄空早已看出这两拨人马了,故而这般说话,也是心有不甘而已。
费无极掷地有声道:“太原府也非铜墙铁壁,契丹人、党项人恐怕早已虎视眈眈,暗伏杀机。意欲里应外合,攻城掠地。”
玄空忍不住,大喝道:“太原府在三国交界地带,是兵家必争之地。贫道在恒山越想越生气,就想着有朝一日,我大宋江湖豪杰,一个个都可以摩拳擦掌,把契丹人、党项人,都赶出去。恢复我中原锦绣山河。”
片刻,那两拨人马,先后离去,回头不忘恶狠狠瞪一眼玄空道长。玄空不以为然,依然笑容满面。
张明远担忧道:“这两拨人,如何一同离去。怕是来者不善。不知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为何偷偷摸摸,神秘兮兮。实乃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之徒。”
费无极嘴里喝口茶,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怕什么,他们可能吃饱了撑的,出去透透气。我们还怕他们,岂不可笑?玄空道长武艺高强,我们不怕!收拾他们不过三拳两脚。一眨眼的功夫就摆平了,不用大动干戈,多费口舌。在羊圈对付那帮人也算抬举他们,看他们一个个人五人六,身披军服,却在大宋横行霸道。有本事窝里横,却没本事到外边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