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但另一个人的手不是这样的。
她不想沉浸在过去,又总是被这样的墨点时刻提醒。
第一反应是逃避,随后是莫名的愤怒。
可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呢?
她想,可是没想明白。
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在这个恍然一见之后的时刻,璩贵千反应过来一件事。
那就是,除了她自己外,这世上已没有第二个人能为她平息这莫名的怒意。
想要的理由都停留,所有的情绪都终止。
如果曾有过可能性,也如永生花般静止,不会腐烂,也不会盛放。
那都是,从前的事。
指尖圆润饱满,指节线条流畅,肌肤细腻光滑。手搭在脸上,颊边莹润饱满。
再也不会有痛经时蜷缩发抖,需要一双手搀扶的时候,再也不会有疲惫加身,分享一支烟的时刻。
他们都不似从前。
其实刘薇问过她,要不要见梁方起一面。那是他上华庆之后的事情。
在刘薇嘴里,他勤勉好学,高中时每年都会整理成绩单和奖状,复印了寄过来,证明他们的资助没有浪费。
大学,他母亲去世后,他主动暂停了学费资助,把那笔预算留给了其他贫困学生。
华庆的学生做家教,课时费不菲。带出几个进步明显的学生之后,小时费更是迈上一个台阶。
年节,潞城没人等他,他也就不回家。渐渐的,第二年第三年,他攒出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也开始往归还医药费的账户里打钱。
但她拒绝了刘薇的提议。
也不知是为什么。
没必要?还是逃避呢?
逃避玻璃后那一双晦涩的眼,逃避那句心知肚明的话。
但今天意外的相遇,好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盖棺定论。
她会好奇,那双拿稳了扳手和螺丝刀的手是怎么按上手术刀与缝合线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
试卷翻页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响亮。她维持着蜷在椅中的姿势,去看背后的作文题纲。
清代诗人袁枚有一首赞美青苔的小诗: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作文最要紧是破题,先定立意,再围绕展开议论……”
恍惚间罐装咖啡的气味残留唇齿,入目,棉质家居服露出紧实胸肌的上缘。
看着铅字,璩贵千终于在心底承认。
对。那是一个没写完、也写不完的问号。
楼下传来门启合的声响。
她在楼梯口遇见了璩逐泓,他的衣帽领上残留点点白色踪迹。
“外面真的下雪了?”
“对。”璩逐泓解下围巾,又动作一顿,“我放在外面的热红酒!”
他动作匆匆,懊丧的样子惹得璩贵千蹲下身轻笑。
外头竟真的下起了雪。
瑞雪霏霏,开春后有一个重要的日子——她的十八岁生日宴会。
南太平洋海上的邮轮。
海风轻拂,星光璀璨。祝福声、掌声、笑声当然会有,背地里的质疑嘲讽也必不会少。
一个独立的、被挚亲牵着领到台前的成年人。
长大,变成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这一次却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第75章 (上章有增加 年年今日,岁岁今……
凉风习习, 星月登天。
妈妈的手并不是柔若无骨的,她的指尖有些微茧子,中指侧面摸上去也触感不同。
“会紧张吗?”傅谐伸手整理她的头发。
领带一晃而过,花纹暗合璩湘怡西装的颜色。
过完年后, 璩贵千剪去养了许久的长发, 此时细软发丝维持在肩上长度, 挽在耳后, 更衬得五官精致灵动。
此时只有父母在她身边,璩逐泓和其余亲人都在外面等待。
她摇头, 回应父亲的问题,又一次侧身看向镜子里的女孩。
这样的场合不能太素净。在衣饰上她一路没提意见,全随了妈妈的心思。此时一身香槟金暗纹的长裙,裙摆处缀满水晶, 走起来像在银河中跳踢踏舞, 外穿一件珍珠白西装制式外套,在海风中也不会寒冷。
“之前请的算命师傅说你这两年偏宜土金、忌水木,就得多穿金色和白色。”璩湘怡凤目上下扫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
妈妈一向是不太信这些事情的。但周围的圈子里倒有不少人是五行八卦的拥趸,一个个的手上缠佛珠胸前戴玉牌,办公室里是算了又算的风水格局。
但一说到儿女事上,这无谓的态度就变成了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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