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他左臂鲜血淋漓,幽蓝的毒气如同活物般在伤口处蠕动,剧痛钻心,麻痹感让整条手臂迅速失去知觉。
右臂更是传来骨头断裂般的剧痛,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金星乱冒,视野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暗金色和血色重影。
那敦实老板一击得手,看着林默手臂上被自己撕裂的伤口和幽蓝毒气,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迈着沉重的步伐再次逼来,手臂上的图腾血光更盛!那毒妇一击未能致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动作更快,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猱身扑上,毒爪直取林默双目!
巷子深处,那个控水的雨衣人影再次举起短棒,冰冷的杀意重新锁定。
林默背靠冰冷的墙壁,剧痛、麻痹、灼热、眩晕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怀中卷轴的脉动如同垂死心脏的挣扎,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更深的撕裂感。
他几乎能闻到死亡那腐朽的气息。
“浦江……渔火……”陈伯最后的嘶吼在混乱的意识中如同惊雷炸响。
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不甘和暴怒,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压榨着灵魂最后的力量!
林默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那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濒死野兽的凶焰,刺眼欲裂!
他不再压制体内那股狂暴的洪荒洪流,反而用尽残存的意志,主动引导着它,如同引导着决堤的毁灭洪峰,疯狂涌向自己唯一还能动弹的、剧痛欲裂的右臂!
“呃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撕裂夜枭般的咆哮,不顾右臂即将崩碎的剧痛,沾满鲜血和灰尘的右拳紧握,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源自卷轴本源的蛮荒毁灭气息,朝着迎面扑来的毒妇和敦实老板,毫无章法、却又凝聚了全部生命与愤怒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招式,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求生意志和毁灭能量!
拳锋所向,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压缩!一道扭曲的、暗金色的拳罡雏形,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悍然成形!
轰!!!
拳罡尚未完全离体,狂暴的冲击波已先行炸开!巷子里堆积的杂物被狠狠掀飞!两侧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毒妇和敦实老板脸色同时剧变!
他们从那道扭曲的暗金拳罡中,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言喻的恐怖威压!
那是凌驾于他们图腾和毒功之上的、仿佛来自食物链顶端的绝对压制!
“退!”毒妇尖啸一声,身形硬生生在半空中诡异扭动,毒爪变招为掌,仓促拍向拳罡侧面!
敦实老板更是狂吼一声,双臂交叉护在胸前,手臂上的图腾血光大放,硬撼拳罡正面!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龙蛇巷中炸开!如同平地惊雷!狂暴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
林默的拳罡终究是强行催发、粗糙不堪的产物,在与两人接触的瞬间便轰然炸碎!但那爆炸产生的毁灭性冲击力却远超想象!
噗!噗!
毒妇和敦实老板同时如遭重击,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
毒妇撞塌了一堆竹筐,敦实老板庞大的身躯更是直接砸穿了一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消失在门后的黑暗里!
巷子深处那个控水的雨衣人影也被狂暴的气浪掀得踉跄后退,短棒脱手飞出!
林默更是凄惨!右臂传来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剧痛让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被自己拳罡爆炸的反作用力狠狠掼在墙上,软软地滑倒在地,意识陷入半昏迷状态。
鲜血顺着嘴角、鼻孔和手臂的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怀中的卷轴滚烫得如同烙铁,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带来灵魂撕裂般的剧痛。
视野彻底被暗金色和血色覆盖,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和血液奔流的咆哮。
巷子里一片狼藉,死寂得可怕。只有杂物滚落的声音和林默微弱而痛苦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嗒…嗒…嗒…
沉稳而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清晰得如同敲在心脏上。
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慢悠悠地从巷子更深处、那片被爆炸气浪掀起的烟尘中踱了出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藏蓝色旧布褂子,裤腿沾着油污,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和老年斑,如同这老城厢随处可见的、被岁月压弯了脊梁的老者。
他浑浊的老眼扫过一片狼藉的巷子,目光在林默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染血的卷轴一角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有惊讶,有痛惜,有追忆,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的脚步停在距离林默几步远的地方,没有靠近,也没有立刻救助。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巷口那尊沉默的石狮子。
“龙蛇巷里是非多,小后生,”老人开口了,声音苍老沙哑,带着浓重的、老派上海话的腔调,却有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林默嗡嗡作响的耳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有这要命的玩意儿……”他浑浊的目光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