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一道极其凝练、极其纯粹、仿佛由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锋芒所化的——光!
它并非剑气,却比任何剑气更加锋锐!它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
它出现的瞬间,整个云台空间内所有纷乱狂暴的能量、意志、杀意,仿佛都被强行冻结、凝固!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割裂!
那道纯粹的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佛光的阻隔,无视了湮灭力场的狂暴,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瞬间穿透了一切!
目标并非林默的身体,而是他识海中,那座被血月烙印点燃、被混乱力量充斥、濒临彻底爆发的——狂暴“熔炉”!
光,无声无息地没入林默的眉心。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只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被强行掐断的哀鸣!
林默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沸腾的炽白瞳孔中,毁灭的烈焰如同遭遇了绝对零度,瞬间凝固、熄灭!重新化为一片死寂的熔金幽蓝!
右手手背上疯狂燃烧的血月烙印,光芒骤然黯淡下去,荆棘藤蔓的蠕动也瞬间停滞!
那只燃烧着幽蓝炽白光芒的左手,如同断了电的机器,光芒瞬间消散,无力地垂落下来,皮肤下幽蓝的脉络光芒明灭不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与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
失控的湮灭光流如同被抽去了源头,瞬间溃散、消失!
笼罩全场的恐怖压力骤然一松!
玄苦大师的金刚佛光缓缓收回,他长舒一口气,白眉间隐现疲惫。
程啸山拄着巨锚喘息,虎口鲜血淋漓。
张松溪真人收回摇摇欲坠的太极气盾,拂尘银丝黯淡无光。
清微道人悬于剑上,青玉古剑重新归鞘,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慕白。
混乱的战场中心,林默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缓缓跪倒在地,单手拄着“镇岳”刀柄,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熔金幽蓝的瞳孔深处,翻腾着被强行镇压的毁灭余烬与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那道月白色的身影,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惊悸。
李慕白依旧负手而立,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指从未发出。
他目光淡漠地扫过林默,又瞥了一眼混乱渐息的战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嫌此地太过嘈杂污浊,转身朝着云台更僻静的一隅走去。
一剑光寒,镇八荒乱象!
整个云台陷入了短暂的、诡异的寂静。只有伤者的呻吟和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在回荡。
无数道目光交织着恐惧、敬畏、贪婪与深深的忌惮,在李慕白离去的背影、林默跪倒的身影、以及他手中那把古拙沉重的“镇岳”之间来回逡巡。
司徒远立于金字塔基座高处,纯白的西装在能量余波中纹丝不动。
他看着下方被李慕白一剑镇住的混乱局面,看着林默跪倒的狼狈身影,看着程啸山等人眼中的凝重,脸上那温和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玩味,更加冰冷。
他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一枚样式古朴的黑色指环,指环表面,一道微缩的血色荆棘烙印,正散发着与林默手背烙印同源的、冰冷的光芒。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焚炉之火虽被强行镇压,但薪柴已乱,杀机更炽。
云台之上,短暂的寂静不过是下一场更恐怖风暴的前奏。
幽灵岛冰冷的轮廓,在那倒悬的空间漩涡深处,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