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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冰渊下的交易

光火石的操作中,当他指尖那丝暗金色光芒融入监控光幕的瞬间,他心脏深处,那滴沉寂已久的、属于血灵宫主赐予的、象征无上信任与力量的“本源金血”,似乎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古老悲怆与无尽威严的悸动,仿佛跨越了时空,从某个极其遥远又极其接近的地方传来,与他指尖的金芒产生了刹那的共鸣。

  这悸动来得快,去得更快,如同错觉。玄甲覆面下的眼神依旧深邃平静,仿佛刚才那丝悸动从未发生。他只是在忠实地执行着监控网络的维护,汇报着一次意外的、由目标引起的设备故障。

  ---

  冰冷。

  绝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

  涵婓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传说中的九幽寒狱,全身的血液、骨髓、甚至思维都被冻僵了。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穿透了帝君兽鳞甲散发的微弱热量,穿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直抵灵魂深处。每一次呼吸,吸入肺腑的都像是亿万根冰针,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帝君兽发出低沉的、带着明显不适的呜咽。它庞大的身躯在这片奇异的黑暗中微微颤抖,覆盖全身的厚重玄甲鳞片上,那些刚刚吞噬血咒后变得活跃的暗红纹路,此刻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光芒黯淡,流淌得极其缓慢。它口中呼出的白气,离开口鼻的瞬间就凝固成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新生的混沌力量似乎对这种极致的、带着古老死寂意味的寒冷也感到了本能的排斥和忌惮。

  他们正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无比光滑的甬道急速滑落。甬道四壁并非岩石或冰层,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暗物质构成,触手之处,并非坚硬,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流动的粘稠感,却又冰冷刺骨。没有光源,只有一种源自甬道本身的、极其微弱的幽蓝色荧光,勉强勾勒出周围扭曲、怪异的轮廓。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帝君兽沉重的呼吸和滑行的摩擦声,都被这片粘稠的黑暗和寒冷吞噬、削弱,显得遥远而模糊。

  滑落的过程仿佛永无止境。涵婓紧紧抱住帝君兽脖颈间相对厚实的鳞片,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他胸口的血玉,在进入这片空间后,那微弱共鸣的金芒反而收敛了,只是持续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暖意,如同寒夜中的一点烛火,顽强地守护着他心脉的最后一丝生机,驱散着那试图冻结他灵魂的阴寒。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噗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和水花溅起的声音,急速滑落的势头终于停止。刺骨的冰寒瞬间包裹了全身!涵婓和帝君兽落入了一片冰冷刺骨的液体中。

  这不是水。

  液体粘稠得如同融化的寒玉,带着一种滑腻的质感,温度低得超乎想象,瞬间透过衣物和鳞甲,将刺骨的寒意传递到每一个细胞。涵婓猛地一个激灵,呛入了一口液体,那感觉如同吞下了一把烧红的冰渣,从咽喉一直灼烧冻结到胃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帝君兽也发出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在粘稠的冰液中奋力挣扎,搅起大片幽蓝色的涟漪。

  小主,

  涵婓挣扎着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冰液,艰难地睁开被冻得几乎粘连的眼皮。

  眼前的一切,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这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地下空间。

  穹顶高得望不到尽头,隐没在浓得化不开的、流动的幽暗之中。空间的主体,是一片无边无际、散发着微弱幽蓝色光芒的“湖泊”。湖水粘稠如浆,正是他们浸泡其中的液体。湖面并非平静,而是凝固着无数巨大、嶙峋、形态怪异的“冰晶”或“矿石”。它们像狰狞的怪兽,像扭曲的森林,像倾颓的宫殿废墟,散发着亘古的寒意和死寂。

  光源来自湖泊深处。湖底仿佛沉睡着亿万颗幽蓝色的星辰,透过粘稠的湖水,将一种冰冷、朦胧、毫无温度的光辉投射上来,照亮了这片死寂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阴寒能量,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细小的冰晶在肺腑中凝结。

  这里,就是幽冥之气的源头?血玉共鸣之地?

  就在涵婓被眼前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之时,异变突生!

  哗啦!哗啦!

  距离他们不远处,几块巨大如房屋的幽暗“冰晶”后方,粘稠的湖水分开,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浮了出来。

  这些“人”身形异常瘦削、佝偻,仿佛被无尽的岁月和寒冷抽干了血肉。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半透明的灰白色,如同蒙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肤下深青色的、缓慢流淌的血管。他们身上裹着一种用某种惨白色、仿佛某种巨大生物筋膜缝制的简陋衣物,勉强蔽体。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们的眼睛。

  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整个眼眶里,只有两团缓缓旋转、燃烧着的幽蓝色火焰!那火焰冰冷、死寂,不带一丝属于活物的情感,如同万载寒冰深处冻结的魂灯。此刻,这十几双冰冷的魂火之眼,正齐刷刷地、毫无感情地聚焦在涵婓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他胸前那微微散发着温润暖意的血玉之上!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比其他人都要高大一些,但同样佝偻得厉害的“人”。他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粗糙、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散发着冰冷幽光的蓝色晶石的骨杖。他脸上的“冰霜”似乎更厚,灰白色的皮肤如同龟裂的冻土,布满了深深的沟壑。他的魂火之眼比其他人都要深邃、凝练,燃烧得也更为缓慢、沉重。

  死寂。比之前更加可怕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幽蓝的冰湖。只有粘稠湖水缓慢流淌的细微声响,以及那十几双冰冷魂火锁定带来的、如同被无数冰针穿刺灵魂的恐怖压力。

  帝君兽感受到了威胁,猛地从湖水中扬起巨大的头颅,对着那些浮出水面的身影发出充满警告和暴躁的咆哮!它身上黯淡的暗红纹路再次亮起,混沌的气息开始弥漫,搅动着周围粘稠的湖水,试图驱散那刺骨的阴寒和冰冷的凝视。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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