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猛地一麻,指尖在袜筒里攥紧了***。她想起杨明远醉酒后拍着桌子骂的话:“7月4日!老子一辈子的坎!若不是那天被揪出来是野种,顾家的一切本该是我的!”那时他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恨,现在想来,哪是恨自己不是顾家血脉,分明是恨顾沉舟占了他梦寐以求的人生。
“是他被从顾家踢出去的日子。”苏晚的声音发颤,银剪刀的金属凉意渗进掌心。她忽然想起父亲提过,杨管家收养杨明远那天,特意选了当天7月4日,说是“忘了过去,重新开始”。现在才懂,这日期哪是新生,分明是杨明远心底的刺,扎得越深,越要把秘密锁进保险柜,连密码都刻着这份扭曲的执念。
苏晴的***屏幕突然暗了暗,她飞快按亮,荧光数字映着眼底的惊惶——杨明远把最痛的伤疤当成密码,不就是笃定没人敢碰他的逆鳞?可他算错了,她们姐妹俩要找的,恰恰是藏在这伤疤底下的龌龊。
柜门弹开的瞬间,霉味裹着灰尘扑面而来。苏晚用软尺挑起牛皮纸袋的动作轻得像拈起一片羽毛,火漆上的指印清晰得让她指尖发麻——今早给顾沉舟递咖啡时,她特意把无名指按在火漆中央,指甲修剪得圆润的指腹现在还能想起蜡油冷却时的微痒。
“哗啦”一声,伪造的合同散落满地。苏晚看着那些印着“顾氏集团”抬头的纸张,突然想起昨天在裁缝铺拓印印章时,苏晴把印泥蹭到了校服袖口,对着镜子哭丧着脸说“要是被老师发现就完了”。
那时她还笑着用酒精棉帮妹妹擦,现在才发现,比起即将揭开的真相,校服上的印泥根本不值一提。
“姐,看这里!”苏晴的低呼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苏晚低头时,看见妹妹捏着汇款单的手指在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收款人“杨明远”三个字像三只黑色的虫子,附言栏的“苏家老宅拆迁款”被铅笔描得有些模糊,却比前世杨明远设计放火烧他们家,害死一家人时,在她面前的那张清晰百倍——那时的单子被雨水泡得发涨,字迹晕成了一团灰。
“原来真的是他。”苏晴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哭腔,苏晚才发现妹妹的眼眶红了——前世亲人都被火烧死后,苏晴总说不记得父亲的样子,可整理旧物时,她抱着父亲送的泰迪熊哭了整夜,熊耳朵里藏着的录音笔还留着父亲的声音:“晴晴要好好学习,以后给姐姐当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