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径直回到文华宫。
一个宫人却低着头匆匆跑过，一不小心便撞上他的胸口。
陆玄纹丝不动，宫人倒是吓了一跳。
“实在抱歉。”
话音落地，宫人又慌张离开。
而陆玄的手中，便多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赫然是一行黑字：“许守胜，先帝。”
陆玄眉头微皱。
许守胜……先帝？
现在，已知许守胜跟陆家被陷害有关。
莫非，此事也与先帝有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回到文华宫后，陆玄径直走向关押许守胜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许守胜蜷缩在角落里，蓬头垢面，如同丧家之犬。
看到陆玄进来，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连喝了数日药汤，如今已勉强能开口。
“陆…陆将军…”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陆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许守胜，栽赃我父亲之人与先帝是何关系？”
许守胜瑟缩了一下，眼神闪烁，没想到陆玄查得那么快。
他沉默片刻，终是开了口：
“当年…当年后宫异乱，六子夺嫡，朝堂暗潮汹涌…”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不少人向权倾天下的陆相抛出橄榄枝，陆家便因此而被先帝忌惮…”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
陆玄眉头紧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许守胜抬起头，看了一眼陆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所以…我当年伪造证据，栽赃陆镇天也是先帝命令。”
“砰！”陆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手背的青筋暴起，怎么也不会想到此事是先帝栽赃。
毕竟，先帝曾与陆镇天出生入死打天下，救命之恩无数，更是饮血结拜，为异姓兄弟。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他波澜不惊，已冷静无比。
先帝仁厚待人，爱民爱臣，绝不会轻易背叛结拜兄弟。
其中必另有隐秘。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找到更多的证据，为父亲沉冤昭雪。
“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出来。”陆玄拧眉说道。
许守胜身上的伤痕又在发痛，浑身轻颤，只不答反问：“你相信先帝和陆相吗？”
陆玄垂眼看了他许久。
最终，他轻微点头。
“我相信。”
许守胜的脸上这才扬起一抹微笑，“那真相便会近在眼前。”
陆玄的目光毫无波澜。
许守胜却已跪在地上，向他磕下一个脑袋，额头渗出血迹。
“尽管这道歉已晚到许久，在下还是要郑重言抱歉，再劝您休再调查，当年之事……”
他抿起嘴唇，哑声道：“并非那么简单——还望您绕过当年参与此事之人，给他们一个机会。”
陆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机会？我给她们机会，谁给我父亲机会？”
“我…”许守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玄不再看他，负手便回身离开。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被奸人所害死的。
不料，却与先帝有关系。
如今线索大明，却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他回到寝殿，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入胃中，却丝毫不能驱散心中的苦闷。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喝光了整壶酒。
他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
“为什么……”
当年之事，迷雾竟如此多。
他眉头紧锁，酒夜辣人，脚步越来越不稳。
突然，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上。
“陆玄？”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陆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