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交民巷暗巷(凌晨1:17)
程墨白攥着染血的翡翠戒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将月光切割成碎片,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远处圣弥厄尔教堂的钟声敲了十七下,每一声都像锤在他心口。
"嗒、嗒、嗒..."
怀表的指南针疯狂旋转,最终却指向了意料之外的方向,同仁医院地下室,程墨白皱眉,这与他追踪的信号源方向完全相反。
"程科长。"
暗处传来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锈,程墨白迅速侧身,手枪已经上膛。
"谁?"
排水沟的阴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月光照在他抬起的脸上,右眼下那颗泪痣泛着不自然的青色,与老刘如出一辙。
"你...是老刘的儿子?"程墨白没有放下枪。
少年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他们都叫我D-17。"他的声音像是被硫酸腐蚀过,"戒指...不能直接使用..."
程墨白蹲下身,这才看清少年的状况,单薄的囚衣下,皮肤上布满了实验编号的烙痕,左手小指缺失的伤口已经化脓。
"什么意思?"程墨白压低声音,"这戒指不是钥匙吗?"
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蓝色絮状物的血痰:"假的...都是假的..."他抓住程墨白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真戒指在...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程墨白迅速将少年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是宪兵队的狼狗。"少年喘息着,"他们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
程墨白这才注意到,少年后颈的条形码"D-17"下方,有一个微小的金属凸起,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多长时间了?"
"十七分钟..."少年苦笑,"他们故意放我出来的...为了钓你..."
远处传来军犬的低吠,程墨白迅速做出决断,从内袋掏出一把小巧的镊子:"忍着点。"
少年咬住自己的衣领,点点头,程墨白精准地夹住那个金属装置,猛地一拔。
"咔嚓。"
微弱的电路断裂声后,红光熄灭了,但少年却突然瞪大眼睛:"不...这是..."
他的皮肤下,蓝色的血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程墨白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追踪器,而是一个微型注射装置。
"快走!"少年推开程墨白,"他们要引爆我体内的...SD-17..."
巷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程墨白刚要伸手去拉少年,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拿着...老耿留下的..."
油纸包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的沈清禾站在医学院门口,而她身边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如今的中岛教授。
"她...她也是..."少年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D-17..."
军犬的狂吠近在咫尺,少年用最后的力气将程墨白推向暗巷深处:"记住...戒指要...对着月光..."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蓝色血管爆裂开来,程墨白被迫后退,看着少年的身体在月光下渐渐僵硬,最后凝固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右手食指指向圣弥厄尔教堂的尖顶。
"在那边!"
日语喊声伴随着子弹呼啸而来,程墨白最后看了一眼少年指向的方向,翻身跃入下水道入口。
黑暗中,翡翠戒指突然发出微弱的荧光,照亮了油纸包背面的字迹:
"月满之时,戒断魂归。"
同仁医院地下通道(凌晨2:30)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在程墨白手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屏住呼吸,指尖触到内壁的刻痕,深浅不一的"17"字迹层层叠叠,最新的一道还残留着体温,数字"7"的末端拖出一道血痕。
"沈清禾..."
程墨白将染血的翡翠戒指贴近刻痕,戒面突然泛起微弱的蓝光,借着这幽暗的光线,他看清了管道拐角处用指甲刻出的箭头,指向下方。
通道尽头传来日语对话,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漠腔调:
"…样本转移必须在新京专列发车前完成…"
"但D-17样本还在排斥反应期…"
"注射镇静剂,直接装箱!"
突然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液体泼洒的"哗啦"声,和一种诡异的、仿佛湿布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