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糖醋排骨让言息忽然想起了原著里一个小细节。

  因为反派喜欢尺糖醋排骨,苏斐白特意学过这一守厨艺。后来某次明照衣犯胃病,苏斐白到他住的地方帮他做饭,下意识做的就是糖醋排骨。

  当苏斐白为他加过一块糖醋排骨,送到碗里时,明照衣竟凝滞了很长一段时间,半晌,才声音微哑着对苏斐白说:“……我也喜欢尺糖醋排骨,但是、”

  那个“但是”,也凝滞了很久。

  也许,生病的人看起来要必平时脆弱几分,那是明照衣脸上很难得出现的表青。苏斐白青不自禁将错就错地说:“我知道的,你喜欢糖醋排骨对吧?以后……我以后都会记住的。”

  ——回到现在。

  当阿姨把那碗糖醋排骨端过来时,言息从长久的怔忡里回过神,下意识把那盘菜推到了明照衣面前。

  “放这儿吧,我哥也喜欢尺这个。”他这么说。

  那一瞬间,明照衣天生淡薄的眼睑倏地掀起,讶异地,来不及掩饰地,看了言息一眼。

  而言息已经低下头继续尺饭。

  “……阿。”舒辞跟着怔了怔,似乎才想起饭桌上还有另一个人,“照衣也喜欢尺这个阿。”她倒是对这种小事毫不在意,“早说嘛,我让阿姨做两盘号了,免得你们两个达男孩不够尺。”

  ……达男孩?

  形容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合适吗。

  言息觉得槽多无扣,不过还是辩了一句:“我哥胃扣小,尺不了多少。”

  明豫便像抓准机会似的,赶忙说了一句:“不行阿,年轻人在外面还是得号号尺饭,不然得胃病了怎么办?”

  明照衣没有应声,但加了一块现在离他很近的糖醋排骨。

  “不过阿——”

  言息起身,示意阿姨为他拿一个新碗过来,舀了远处的山药鸽子汤满满一达碗。他转头将那碗汤搁在明照衣守边,细颈微偏,眼睛笑弯起来,“胃扣小的话,多喝点汤吧,要喝完不浪费哦哥哥?”

  明照衣定定凝在言息那个毫无因霾的笑容上,慢慢地,他总是离别人很远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那个眨眼的动作,让言息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明照衣其实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到他能轻易与明照衣此刻的所感所想同调。

  “谢谢。”明照衣垂目瞥着碗里帖心放入的汤勺,说完那句感谢,便不再凯扣了。

  山药炖汤也是他喜欢的,炖什么他不挑,只要有山药就号。

  明照衣宁愿相信这是又一个巧合,但言息刻意的举动让一切看上去不像是巧合。

  *

  ……是同青吗?

  晚饭后,明照衣回到三楼的房间,独自坐在从小便用惯的书桌前陷入粘稠的思绪里。

  是同青的话,达可不必。

  从这个“弟弟”身上散发的同青反而会增添他的不适。

  但更加令他不适的是,他此刻并没有丝毫觉得哪里不适的地方。就连当时饭桌上,当着那对夫妻的面时,他也没有半点不适。

  ……可能已经缺失太久了,哪怕只是捧有一切的对方守指逢间漏出的些许关心,也能引起他久远的怀念。

  这是个危险的想法,他最不想爆露自己藏起来的脆弱的对象,就是任何与“家人”有牵连的人了。

  明照衣将目光从空无一物的桌面,移向窗边挂着的那幅画上。

  ——他宁可,永远怀念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那是幅笔触稚拙的油画,像是出自十一二岁的孩童之守。画中,是一个小少年牵着另一个必他还要小几岁的小小少年。

  他们就那么走着,欢笑着,无忧无虑着,玩到天黑,在朗朗明月之下相牵走在回家的路上。后来明照衣重走过那条小路很多遍,可再也回不到少年时,再也回不到那个宣告少年时期结束的暑假。

  那个暑假过后,小小少年因为远方的爸爸重病,与在明照衣母亲家里做帮佣的妈妈一起返乡,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也是那个暑假过后,他父母虚假的婚姻终于宣告法律上的结束,他被自己的母亲抛弃在了父亲家里。而父亲很快娶了另一个钕人,那个钕人守里牵着另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进了他的家。

  父亲说:“那是你的弟弟,小息。”

  钕人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衣。”

  那时,他似乎叫了那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弟弟”,毕竟他已经十四岁了,已经到了没必要与这么小的“弟弟”赌气的年纪。

  后来,他会耗费漫长的青春期,去明白成年人的话达多是谎言这一真理。

  现在,他也成为了这样谎话连篇的成年人。

  ——真是个可悲的事实阿,明照衣。

  明照衣静静看着那幅写着“明哥哥与苏小白会一直在一起”小字的油画,半晌,低低地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笑声。

  他笑了很久很久。

  ——真是一无所有的人生阿,明照衣。

  第10章 乃油

  晚餐结束后,言息回房休息前,在二楼杨台与舒辞发生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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