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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青要求每一锅油炸的菌子,都要给鸭子试毒,在罐子上留下了批号,存根留档。

  家里生产走上正轨,刘青青送姜老大夫回县城。

  其实,姜老大夫不愿意走,他一点也不想回城。

  这几日,刘慧兰忙碌,随意从筐中捡几样菌子做饭,什么干炒见手青,鸡枞肉丝汤,芹菜干巴菌,凉拌松茸,都是才从山上采下来的新鲜菌子,随意加工一下,鲜美得他后悔才长了一张嘴。

  刘青青劝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样好味道的菌子,你不分享给你那些老朋友们啊?”

  姜老大夫一想也是,他们这一伙饕餮,谁要寻到了新鲜美味的东西,必定在聚会的时候,显摆一番,每次都是别人炫耀,他干巴巴的坐着听,这次总算轮到他了!

  打定主意便去收拾包袱。

  手舞足蹈让刘青青多带一些新鲜的菌子。

  要他说,烘干的菌子,泡发后确实也好吃,但比起新鲜的,还差了点味道。

  刘青青收拾了十多框菌菇和菌子酱,搭着姜老大夫的马车进城,陪同的还有郭守云和黑炭棉花。

  在小叔家安顿好以后,两人来到青华专卖店。

  店里一个人也没有,江氏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货架上的菌子干和菌子酱,整整齐齐,满满当当。

  看到他们来,江氏把抹布一扔,拉着刘青青吐苦水:“阿青哪,客人上门都是买蚂蚱粉,只有一百多罐存货了,菌子干菌子酱没人买,要不再做点蚂蚱粉?”

  野外的蚂蚱都被逮完,去哪里逮哦!

  这是个问题!

  刘青青想了想,提着一篮子菌子,领着郭守云,一家酒楼一家酒楼的上门推销,俗称扫街。

  “什么,你们家做的菌子,谁不知道,吃菌子会死人,快说,你们是哪个仇家派来的?”

  “这么点菌子,又不是肉,竟然要六十文一公斤,比肉还贵,你们干脆去抢好了,便宜点,十文钱一公斤,如何?”

  “什么,放点菌子的油,就要三十文一罐,油铺里十文一罐,你们这是掺了龙肉么,黑心。五文钱一罐,我们帮你买一百罐!”

  “啧,我们卖红烧肉不好么,哪个客人来酒楼里吃素菜啊,真是脑壳有病。赶紧走,莫要耽搁我们做生意!”

  ……

  一天忙下来,菌子没卖出去,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刘青青有些丧气,没精打采瘫在椅子上。

  郭守云倒了杯热水给她,不动声色揉了揉,因提篮子发酸的手臂,安慰:“不着急,我们明日又去!”不论刮风下雨,还是冷言冷语,只要她想做什么,他都陪着。

  他心里其实有些沮丧,只能帮着提篮子,却帮不上半点忙。上次卖蚂蚱粉就是这样,缩在她后面,看着她一个人殚精竭力,迎接风雨,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不想躲在她身后,他想替她做点什么。

  顿了顿,他鼓起勇气道:“明日你在小叔家歇着,我一个人去街上卖!”今日他跟在后面一天,刘青青那些卖菌子的话,他默默的背了下来。

  好似为了证明自己能行,他一句一句复述:

  “我们家的菌子经过动物试验,八道工序精挑细选,保证没有毒!”

  “菌子是我们冒着危险,在大山深处从野兽嘴边抢回来的,每一朵集日月精华,滋阴补阳,全是精品,价格不能少。”

  “肉有肉的味道,菌子有菌子味道,各有所长!”

  “我们的菌子酱全是上好的菌子,按照宫廷流出的秘方,配比合适的佐料油炸出来,味道鲜美易保存,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佳品!”

  ……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由于说话习惯,重音不在合适的位置,再加上僵硬的微笑,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刘青青心里热乎乎的,拍拍他:“真棒!你都能上街卖东西了呢!不过,我不累,明儿我们一起去。”

  阿云讨厌和陌生人交流,他竟能把推销词背熟,主动请缨上街,刘青青感觉,自己不能再垂头丧气的了。

  吐完黑泥,开始研究卖不出去的原因:“大些的酒楼,觉得菌子有毒,不愿意冒风险尝试,小些的酒楼愿意尝试,但嫌弃价格贵,不要命的压价。

  这是趁火打劫!”

  “但没有酒楼饭店说,我们的菌子不好吃,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菌子味道很好,应该会受到食客的欢迎。”

  宝珠儿捧着脸,小口小口嗦着放了鸡枞油的木薯凉皮,塞得脸颊鼓鼓的,口齿不清道:“对,菌子真好吃。要不,我们像上次一样,自己摆个摊子现卖呗!”

  放了鸡枞油的凉皮,和之前完全两个味道,之前的木薯凉皮叫好吃的话,现在就是美味。

  她想请小伙伴们一起来吃放了鸡枞油的凉皮,还有菌子酱拌饭,比她们吹嘘的酱油拌饭稀奇上天。

  方氏一面折着银色、黄色的纸钱,一面教训宝珠儿:“你这个小丫头,一天乱出主意,包粽子和菌子能相比么,菌子必须有锅有灶,专门的厨房,煎炸炒煮烹饪,不像粽子那样,蒸就完了。”

  宝珠儿小大人一样深深叹口气:“要是我们家不是开油铺,是开酒楼就好咯!”

  这句话提醒了刘青青,既然没有酒楼愿意卖他们家的菌子,他们自己开一家酒楼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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