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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一下,再去找你娘说。”

  “啊……说什么……?”她人还蒙着,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手指在她脑门儿上一弹,“提亲呐!”

  一听这两个字,冬宁唰地坐起身,“我……我我……我先去找我阿娘谈谈!”

  她是真害怕,就阿娘那个脾气,能直接跟章凌之当场干起来。

  自己务必先去跟她交个底儿,好叫她能有个准备。

  章凌之竟是也不慌,眼一眯,笑着捏捏她的脸,“我们雪儿真是长大了,都要学会在中间替大人们调和关系了。”

  她嘴一嘟,拍掉他总爱玩弄她脸的手,故作生气道:“那还不是你表现不好,叫我娘生意见了?”

  他敛了笑,眉眼又罩下一层哀愁,“我若是想要在你娘眼中表现好,就得亲自给你挑个青年才俊,再亲手送你嫁给他人,如此她才可满意。反正既想要娶你,这个恶人,我便是当定了。”

  听他这一席话,冬宁歪着脑袋,眼珠子悠了两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对,你本来就是个恶人,我爹爹把我交到你手上,你却把我哄骗走了。”

  章凌之气笑了,也没法儿跟她争辩当初是谁死缠烂打非他不可,他拒绝了她以后还要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唧唧歪歪闹了这么久的别扭,也是为了报当年被拒之仇。

  历史就是这么被歪曲的。

  恐怕若干年后,等他们有了孩儿孙儿,再同他们说起当年事,冬宁也会摆出副义正言辞模样,言之凿凿道:“当年啊,我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亦不懂什么人事,就这么被他个老油条哄骗过来的。”

  章凌之把这想法跟她说了,果然成功赢得了冬宁的一套花拳绣腿连环踢。

  “谁要跟你生孩子了?不要脸,呸!”

  他只是笑着攥住她的手,早已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

  “那就拜托我们雪儿,替我在你娘亲跟前,美言几句。”

  薛贞柳把打好的络子往篮子一丢,端起那篮子便要下榻,却见女儿拧巴着一张小脸,磨磨蹭蹭地从门外进来。

  她撇撇嘴,又重新盘腿坐回了榻上,“又要做什么?说吧。”

  知女莫若母,她瞧冬宁那样儿,便猜出她有什么难于开口的事儿要同她说。

  心中已然升起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可她不好说什么,只等着冬宁主动开口先。

  冬宁摸来榻上,在母亲对面坐下。

  “阿娘……”

  薛贞柳偏过头不去理她,挑拣起了篮子里的络子。

  冬宁手来回绞着,又摊开,放在膝盖上搓了搓,终于还是艰难地开口:“阿娘,我……不和你们回山东了,成——”

  “啪”!薛贞柳将那络子往篮子里一摔,一口气瞬间提得老高:“颜冬宁!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想回就回,不想回又不回了?!”

  “你这样出尔反尔没个定性,叫我怎么能放心你自己做主?”

  面朝着她,卷了卷袖子,她这是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是不是那个章凌之跟你说了什么?又哄骗得你改了主意?你说!”

  “阿娘!”冬宁真是受不了她一上来就指责章凌之,“他没有,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的……”咬了咬唇,她面浮霞云,小声地吞吐道:“我想要嫁给他。”

  疑心是自己的耳朵坏了,薛贞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瞳孔颤了几颤,可随即,她便对女儿说出“想要嫁他”这种话并不感到惊讶。

  那章凌之养育了她四年,这四年的潜移默化、处心积虑,他对自己女儿的塑造与影响,甚至远胜过他们这对亲生父母。

  所以她想要嫁他,或许亦在他的掌控之中。

  本来翻涌上的怒气,却在一瞬间又褪去,化作了深深的无力和心凉。

  哪怕她是她母亲,可现下也很难敌过他养她的这四年。

  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冬宁垂头敛目,极尽乖巧模样,只等着听母亲的怒骂,可没成想,良久,只听着对面一声长叹。

  “雪儿,你当真喜欢他?”

  冬宁愣了下,没想到母亲会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随即点点头,“阿娘,他很好,对我也很爱护,真的。”

  薛贞柳又是一声哀叹,身子塌了下来,腰板都挺不直了。

  “芳嬷嬷也是这么说的……”她嘴皮子上下一碰,似在自言自语。

  “既然这样,他若当真这么好,那前些时日你哭得这副模样,还非闹着要跟我回山东去?”

  冬宁不好意思了,“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在跟他闹脾气……”

  薛贞柳竟是噎住了。

  “你个讨债鬼!谁给你惯得这脾气?以后真不知谁能跟你把这日子过得下去!”

  她一下又生了脾气,不管不顾地骂将起来,冬宁却是抿着唇,噗地笑了,“娘,都是他惯的,所以这一世,也只有他能忍得了我这脾气了。”

  薛贞柳努了努嘴,看着女儿眉眼间漾起的春波,这幅小女儿情态,心中竟是不觉间,软和了下去。

  其实这段时间,冷静下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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