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快到出口时,李长久忽然停下脚步,看向窟壁的一处凹陷。那里刻着一行模糊的字,像是用指甲划上去的:“长明不灭,生死同途。”
字迹很新,像是刚刻下不久。
陆嫁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皱眉道:“这是……”
“没什么。”李长久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大概是哪个路过的前辈,留下的临别赠言吧。”
他知道这是谁刻的。除了那位掌握“时间”权柄,总爱神出鬼没的司命,还能有谁?
走出葬神窟的那一刻,阳光扑面而来。宁小龄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眼眶红红的:“师兄!你吓死我了!”雪狐的虚影在她身后晃了晃尾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腕。
司命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依旧是一身素白的衣裙,见他看来,微微偏过头,耳尖却红了。
而赵襄儿,则坐在一块巨石上,九羽在她身后轻轻扇动,见他出来,挑眉道:“李长久,你再晚点出来,我就把葬神窟给炸了。”
李长久笑了笑,举起手里的碎星剑,对着太阳的方向晃了晃。剑光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束,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炸了多可惜,”他说,“这里还有位老朋友,托我给诸位带句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远方的天际线上。那里,乌云正在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
“生死之间的眼,看过了过去,也看过了未来。”
阳光穿过云层,在葬神窟外的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襄儿从巨石上跳下来,九羽收敛成流光缠在腕间,走到李长久面前时,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胸口。
“自己写结局?”她挑眉,指尖把玩着腰间的铜币,“李道士,你这口气倒是比九婴的胆子还大。别忘了,太初六神的棋局摆了千年,你我都不过是棋子。”
李长久刚想反驳,左肩的伤口突然抽痛了一下。泉鳞眼中那幕银河倒悬的景象又闪了过来——陆嫁嫁跪在血泊里,叶婵宫的剑指着她的眉心。他不动声色地往陆嫁嫁身边靠了半步,挡住赵襄儿的视线。
“棋子也能掀翻棋盘。”他扯开话题,看向司命,“你留在葬神窟的字,是想提醒我什么?”
司命走到他面前,掌心摊开,里面躺着半块断裂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不昼”二字。“罪君死后,不昼国的残部在断界城的时间夹缝里藏了起来。”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他们在找羿射九日时遗落的神箭,说是要用来‘修正’被你打乱的命运线。”
宁小龄突然“呀”了一声,雪狐虚影竖起耳朵:“我在古灵宗的禁书里见过记载!羿射九日其实是假的,那九颗太阳是帝俊的本命金乌,是被人暗算才坠落的!”
李长久的指尖猛地收紧。他想起在断界城时间长河里看到的画面——帝俊站在祭天台上,身后是九只燃烧的金乌,而他对面,站着举着弓箭的自己。
“是太初六神做的。”陆嫁嫁的声音冷了下来,碎星剑微微颤动,“他们忌惮帝俊的权柄,联手设局让羿亲手斩了自己的过去。”
赵襄儿突然笑了,铜币在指间转得飞快:“这么说来,李长久你不仅杀过自己,还得感谢人家帮你斩了前世?”
“不如感谢你祖宗朱雀神。”李长久回敬道,“若不是她把羲和的魂魄藏起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颗蛋里待着。”
“你找死!”赵襄儿的九羽瞬间展开,灼热的气浪掀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
“够了。”司命突然开口,青铜碎片在她掌心亮起红光,“不昼国的人已经查到葬神窟了,他们的首领……是举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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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举父,十二神国对应“猴”的神主,掌“镜子”权柄,能映照出万物的弱点。传闻他早在百年前就被圣人斩杀,怎么会成了不昼国的首领?
“是假的。”李长久忽然开口,他想起泉鳞右眼最后的画面——举父的面具碎在地上,露出的脸赫然是柳希婉的模样。“或者说,是被人用‘镜子’权柄伪造的躯壳。”
他看向宁小龄:“你在古灵宗学的冥术,能不能追踪魂魄的轨迹?”
宁小龄点头,雪狐虚影化作一道白光钻进土里。片刻后,地面浮现出一串淡蓝色的光点,指向西北方向:“他们往万妖城去了!好像在追什么东西……”
“是九头元圣。”陆嫁嫁握紧剑柄,“圣人的弟子,手里有‘长明’权柄的碎片。”
李长久突然笑了。他想起圣人临别时说的话——“长明不灭,不是因为永不坠落,是有人愿意为它添柴。”
“看来这结局,得去万妖城写了。”他抬手按住陆嫁嫁的肩,目光扫过赵襄儿和司命,“诸位,要搭个伴吗?”
赵襄儿嗤笑一声,却率先跃上空中:“本皇倒要看看,你这小道士怎么掀翻棋盘。”
司命紧随其后,青铜碎片在她掌心化作一柄折扇:“时间不多了,他们想在月圆之夜开启镜子通道。”
宁小龄拉着李长久的袖子,雪狐虚影在她头顶转圈:“师兄,我们能赶上吗?”
李长久抬头看向天际,太阳正在西沉,月亮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他忽然想起叶婵宫在不可观山门说的那句话,想起泉鳞眼中她腰间的剑,想起神御师姐递来的玉佩。
原来生死之间的眼,看到的从来不是结局。
是选择。
他握紧碎星剑,剑柄传来陆嫁嫁残留的灵力暖意。“走。”他说,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清了,“让他们看看,棋子也能当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