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我自己炼的。”李长久握紧剑柄,剑身映出天际的流云,“就叫它‘长明’吧。”
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陆嫁嫁骑着一匹白马奔来,看到他站在阳光下,勒马时差点摔下来。她提着裙摆跑到他面前,眼眶通红,却凶巴巴地问:“茶都凉透了,你赔我!”
“赔,赔十斤新茶。”李长久笑着张开双臂。
陆嫁嫁愣了一下,随即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沾满尘土的衣襟上,闷闷地说:“还要赔我……一场剑试。”
“好啊。”李长久抱着她,抬头看向万里晴空,“等解决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咱们就在天窟峰比一场。你赢了,我给你当一辈子的剑童。”
风拂过,带来远方的战报——不昼国的军队已经越过断界城,十二神国的残余势力蠢蠢欲动,新世界的序幕,正伴随着这把百炼成的剑,缓缓拉开。
但此刻,李长久只想抱着怀里的人,晒一会儿太阳。
毕竟,再急的路,也得一步一步走。而身边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每一步才走得踏实。
万妖城的城门在马蹄声中缓缓开启,李长久牵着陆嫁嫁的手踏入门内时,正撞见柳珺卓扛着剑蹲在城墙上啃苹果。
“哟,这不是从葬神窟爬出来的小道士吗?”柳珺卓挑眉,苹果核精准地掷向他怀里,“听说你炼了把新剑?来来来,让师姐瞧瞧成色。”
李长久侧身躲开,手腕翻转,“长明”剑嗡鸣着出鞘半寸,金芒晃得人睁不开眼:“柳二师姐还是先管好万妖城的事吧,听说九婴死前的妖气惊动了极北冰原的老怪物,你家剑圣师父可是把烂摊子全丢给你了。”
柳珺卓啧了一声,翻身跳下城墙:“少转移话题。方才在城外,你那剑招里藏着帝俊的影子,又带着你自己的疯劲,倒是有趣。”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宁小龄被木灵瞳的残党缠住了,在城西的妖骨林,赵襄儿已经过去了。”
李长久心头一紧,陆嫁嫁已握紧剑柄:“我们去帮忙。”
妖骨林里黑雾缭绕,枯骨堆叠成山。宁小龄的雪狐虚影在林中闪烁,却被数十道灰影围攻得节节败退。她的冥术虽已大成,但对方显然研究过克制之法,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避开她的魂念攻击。
“小丫头,把冥君权柄交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灰影发出沙哑的笑,手中骨杖一点,地面裂开无数缝隙,爬出密密麻麻的骨虫。
宁小龄咬着唇,指尖凝结出幽冥寒气,却在触碰到骨虫的瞬间被消融。就在这时,一道炽烈的红光破空而来,将骨虫烧成灰烬——赵襄儿踏着朱雀虚影落在她身前,凤目含霜:“欺负我赵国未来的国师,问过本皇了吗?”
“朱雀神的小崽子?”灰影嗤笑,“正好,把你的空间权柄也一并留下!”
数十道灰影同时扑上,黑气与红光在林中炸开。赵襄儿的空间权柄虽强,却被对方布下的阵法牵制,一时间竟难以脱身。宁小龄瞅准空隙想要支援,却被一道灰影缠上,险些被骨杖击中。
“啧,打架都不叫上我?”
戏谑的声音响起时,一道金光如流星般坠入股林。“长明”剑横扫而过,看似缓慢,却精准地斩在每道灰影的关节处。那些坚不可摧的灰影瞬间崩解,化作漫天飞灰。
李长久落在两女中间,拍了拍宁小龄的头:“没给你大师兄丢人。”又看向赵襄儿,挑眉,“女皇陛下这剑招,比上次在皇城好看多了。”
赵襄儿脸颊微红,别过脸去:“谁要你夸。”嘴上虽硬,握着剑的手却松了些——方才她确实快撑不住了。
宁小龄却注意到李长久袖口的血迹:“你受伤了?”
“皮外伤。”李长久不在意地摆手,目光扫过林中残留的阵法纹路,“这些人是冲着权柄来的,背后怕是有更大的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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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天边传来一声唳鸣。司命骑着独脚公鸡掠过上空,红衣猎猎:“李长久,不昼国的军队已经到了边境,他们的国师说……要亲自会会你这‘太明’权柄的继承者。”
李长久抬头,望着远处天际翻涌的乌云,握紧了“长明”剑。
“正好。”他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锐芒,“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陆嫁嫁走到他身边,剑与剑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算账这种事,怎能少了我?”
赵襄儿收剑入鞘,朱雀虚影在她身后展开:“赵国的军队已在城外集结,本皇陪你去。”
宁小龄的雪狐蹭了蹭他的衣角,轻声道:“我也去。”
远处,柳珺卓扛着剑晃悠过来,身后跟着剑阁的弟子:“剑阁的人也来凑个热闹。毕竟……斩妖除魔,本就是剑修的本分。”
风穿过妖骨林,吹散了最后的黑雾。李长久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所谓的神国枷锁,所谓的宿命纠葛,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他举起“长明”剑,剑尖直指乌云密布的天际。
“走了。”
这一次,不再是孤身一人。
剑光与霞光交织,马蹄声与剑鸣共振,向着边境的战场,缓缓而去。新世界的风,正从他们身后吹来。
边境战场,乌云压得极低,仿佛抬手就能触到。不昼国的军队如黑色潮水般漫过荒原,他们的国师立于阵前,一袭黑袍遮面,手中握着一柄流淌着暗河的权杖。
“李长久?”国师的声音像是无数砂砾在摩擦,“帝俊的转世,羿的残魂,如今又成了这副模样……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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