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消融。
就在这时,魔将那双猩红的魔眼扫过了人群边缘一个似乎被吓傻、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身影——李云辰。
“哼,卑贱的虫子,也配浪费魔神的恩典?”魔将似乎对这种毫无反抗力的“孱弱祭品”感到一丝不屑,但锁链还是如同标枪般射出,目标直指李云辰!
那缠绕着黑焰的锁链快如闪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和一股冻结灵魂的阴寒!李云辰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瞬间箍住了他的腰身!那锁链上的黑焰并非凡火,一接触皮肉,立刻爆发出恐怖的吞噬和灼烧之力!腰间破旧的矿奴服瞬间化为飞灰,皮肤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深入骨髓的剧痛和一股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冻僵的邪恶寒意同时炸开!锁链猛地绷直,巨大的拖拽力量传来,他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被凌空扯起,向着那翻滚着无尽怨毒与绝望的血池中心法阵飞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夹杂着下方无数绝望的哭嚎和魔将充满残忍快意的大笑。血池中翻腾的腥臭血气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血光刺眼,黑焰灼魂,锁链的巨力似乎要将他拦腰勒断!
就在这生死一瞬,李云辰那双一直低垂、敛尽所有锋芒的眼眸深处,一点纯粹到极致的白色光芒骤然亮起!
那光芒微小如豆,在他被锁链勒紧、因痛苦而攥成拳的指间悄然凝聚。它纯净无瑕,仿佛来自世界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带着一种古老、神圣、近乎本源的威严。这微光出现得如此隐蔽,在滔天血光与幽绿魔火中是如此的不起眼,连近在咫尺的魔将猩红魔眼中都只映照出李云辰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懦弱”脸庞,丝毫没有察觉到那指间酝酿的、足以刺破深渊的锋芒。
它并非要抵抗锁链的巨力,也非驱散灼魂的黑焰。
这纯白微光一闪即逝,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它并非攻击,更像是一道精准的坐标、一个无声的共鸣。光点渗入锁链的瞬间,李云辰剧烈“挣扎”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远比锁链黑焰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吞噬之力,以他为中心,极其隐晦地爆发了!这股力量的目标,并非锁链本身,而是顺着锁链上那贪婪吸收灵魂能量的“脉络”,反向疯狂地、无声无息地“截留”!
锁链上原本稳定流淌、汇向血池中央魔能核心的灵魂光流,出现了微不可察的一丝紊乱!仿佛一条汹涌的大河,在某个最狭窄的隘口,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分走了一缕细小的支流!
这缕支流极其微弱,在庞大的血祭能量洪流中不值一提。但它蕴含的,是李云辰刻意“投喂”出去的、属于他神族血脉的一丝本源力量!这股力量至纯至净,对魔能核心而言,却如同剧毒!
“嗯?”血池边缘的魔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猩红的魔眼疑惑地扫向锁链末端那个正在飞近的“祭品”。锁链传递过来的能量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凝滞?不,更像是核心传来了一丝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被污染的刺痛感?像是吞下了一粒滚烫的、带着倒刺的沙子。
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魔将以为是能量运转中不可避免的小小涟漪。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血池中翻涌加剧的血浪吸引,那里才是魔神意志降临的关键!
李云辰的身体被狠狠掼在九根魔神柱环绕的冰冷法阵上,沉重的撞击让他喉头一甜,一口淤血涌上,又被他死死咽下。冰冷的法阵线条硌着他的脊背,血池中翻滚的怨灵尖啸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粘稠的血腥气糊住了口鼻。他蜷缩着,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剧烈地咳嗽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只有那双低垂的眼睑之下,冰封的冷静如同万载玄冰——那一点纯白光芒的种子,已然顺着锁链的“脉络”,悄然埋入了魔能核心深处。这枚致命的种子,将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引爆足以撕裂深渊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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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将巨大的、覆盖着粗糙骨刺的黑曜石靴子踩在法阵边缘,发出沉闷的轰鸣,溅起几点粘稠污血。他俯视着脚下蜷缩如虫的李云辰,猩红的目光扫过那些同样被拖拽过来、在法阵上痛苦扭动、灵魂正被锁链强行点燃剥离的其他矿奴,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准备的盛大屠宰。
“卑贱的尘埃,”魔将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巨石在摩擦,带着灵魂层面的碾压感,“能成为魔神回归的薪柴,是你们无上的荣光!挣扎吧,哭嚎吧!你们的绝望与痛苦,将是献给深渊最甜美的祭品!哈哈哈——!”他猛然抬头,张开覆盖着厚重甲片的双臂,向着洞窟顶端无尽的黑暗发出狂热的咆哮:“苏醒吧!伟大的意志!以这万千蝼蚁之魂,铺就您的神座之路!”
随着他的咆哮,九根漆黑的魔神柱顶端的幽绿魔火猛然窜升数丈!火焰疯狂摇曳,其中扭曲哀嚎的面孔骤然清晰,无数凄厉到超越人耳承受极限的尖啸汇成一股毁灭性的音波洪流!整个血池彻底沸腾!粘稠的血浆如同拥有生命的巨兽般咆哮、翻滚,掀起数米高的血浪,浪尖上翻滚着清晰可见、极度痛苦和怨毒的残破灵魂!池底深处,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旋涡核心,正贪婪地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灵魂光流,每一次脉动都散发着令空间扭曲的恐怖威压!
整个洞窟在震动,岩壁簌簌落下碎石,地面如同活过来般起伏。庞大的魔能核心被彻底激活,深渊之门正在被强行撬开一条缝隙!
而就在这惊天动地的邪魔仪式中心,在那足以让钢铁都融化的灵魂碾压风暴里,在魔将狂热的咆哮和万千灵魂被撕裂的哀嚎声中,蜷缩在冰冷法阵上的李云辰,微微动了动被锁链灼伤的指尖。一点微尘般的光屑,无声无息地从他指缝间滑落,融入了身下法阵冰冷的符文沟壑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荣光?”他沾着血污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勾起一丝冰寒刺骨的弧度,轻如叹息,却又重逾千钧,“我送上的…是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