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且去就是,一会儿我让奶娘将狸奴带回屋子。”李韶说道:“这事儿,妾身也想听一听。”
李复点头。
“好。”
李韶要听这件事,也不会在人前露面,顶多是在厅后,听听自家夫君跟县令谈论的这件事。
封地境内的情况,尤其事关田地,她也是要知道的。
万一有什么差错,也能着手想想办法怎么解决。
自家的产业和田地,早就已经过了两三遍了,没有找出什么问题。
当然,泾阳王府的田亩,可不会去挂什么佛田的名头。
家中连烧香拜佛都不曾有过。
即便是要焚香跪拜,也是跪拜的先祖。
眼下,泾阳王府,还未曾与什么寺庙有多余的“缘分”。
小主,
厅中茶香袅袅,泾阳县县令受邀到厅中坐在椅子上,心中也是忐忑难安,一边放着的好茶,根本无心品尝。
见李复进来,他慌忙起身。
“下官拜见王爷,冒昧打扰,实在是.......”
李复摆了摆手。
“张县尊,坐下说。”
说罢,李复越过他,走到主位上,撩袍坐下。
“听管家说,张县尊是为了佛田的事情而来?”
李复上来便是直接开门见山。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李复之所以要见这位县尊,摆明了态度要管这事儿,那也是因为,太上皇给他的这个爵位,泾阳县算是他的地盘。
在自己的地盘上要是还平不了事,那他这个郡王,可是会被人小看的。
李复也混明白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万万不能被人小看。
被人小看了的下场就是,会被人盯上,然后刺杀。
只是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没用。
得拿出手段来。
可以有菩萨心肠。
但是在此基础上,一定要有雷霆手段。
只有好心肠没有好手段,那叫窝囊,滥好人,不叫仁慈。
所谓仁慈,我有办法和手段收拾死你,但是我不用,这叫做我仁慈。
泾阳县县令起身,对着李复拱手行礼。
“殿下明鉴,下官奉命清丈佛田,可那大云寺..."
“恩?”李复疑惑的目光看向县令。
县令压低了声音。
“竟有护院武僧阻拦差役。”
李复垂眸,风轻云淡。
“哦,明白了,他们要谋反啊。”
“不不不不不。”县令连连摆手。
“不?”李复反问:“护院武僧阻拦差役,而县衙差役奉旨丈量田亩,他们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对抗朝廷吗?”
“对抗朝廷,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窗外一阵秋风掠过。
“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只是,他们........”
泾阳县县令喉结一阵滚动。
“他们背后,有人。”
李复一听这个,笑了。
要是担心他们背后有人,朝廷会下这个命令?
命令都下来了,那他们背后的人,是不是要考虑考虑怎么做了?
都这会儿了,谁家这么头铁呢?
李复眯起眼睛:"哦?这大云寺...背后是哪家供奉的?"
泾阳县县令从袖中抽出一卷账册,"王爷请看,这寺里七成'福田',挂的都是范阳卢家的名头。"
李复接过账册,账册翻开,朱笔批注的"免役"二字触目惊心。
李复忽然轻笑出声。
最终还是牵扯到这些世家头上了。
但凡是有点利益的事儿,最终的志向,都是顶级的世家。
长安城周围的大量田产,就算是当初朝廷发给了普通人,但是天子脚下,京畿周围,他们想要长久的留在自己手里,普通百姓,没那么大的本事。
但凡被高门大户盯上了。
明里暗里的,不死脱层皮。
“只是有个卢家的名头?”
“那卢家可大了去了。”
“回殿下,留在长安城,打理周围这些田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