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闻言,微微叹息一声。
他和杜如晦已经想到了后续。
不管查到谁,最终都会将这件事情推到卢献头上去。
哪怕是他们身涉其中,卢献的死,也是为他们顶罪了。
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好要好活,就先将死人的价值,利用干净吧,反正人已经不在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卢献一死,哪怕是卢承庆回来,对于卢家的处置,也只能是处置卢献及其家人。
卢献用自己的死保住了这么多人,只要卢献的家人不死,哪怕是被流放,那些被保下来的人,也不会让他们的日子过的太难。
毕竟,如果事情做的太绝,他们不能保证活着的人的日子安稳,往后同样的事情,需要有人站出来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人来做如此牺牲了。
“卢献此举,意在让卢家断尾求生。”房玄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让卢家断的更干净一些吧。”
“大云寺搜查出了证据,朝廷要审的,牵涉其中的人,罪名没大,还没个小吗?”
“就是要看,大云寺里,能查出什么了。”
房玄龄还不知道大云寺里查出了多少东西,所以,也没办法给更具体的建议。
只是这件事,卢献做的太聪明了。
让人反应不及。
清晨,大云寺里,李复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在寺内干活的兵士和文吏,整夜没睡。
遇上这等事,也是睡不着了,李五带来的人,熬夜通宵,更是常态了,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雨停了,天晴了。
冒雨前来的百骑司和金吾卫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清晨也都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
知道是要来这边带许多东西回长安的,因此,来的时候,马车囚车什么的,就已经准备好了。
囚车的数量不多,是为寺庙里的那些和尚头头准备的。
至于其他人,坐囚车?哪儿有那么好的待遇,直接绳子绑成一串,靠着双脚走去长安。
走不动?那就尝尝鞭子的滋味儿,看能不能走得动。
李复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直起身时听见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好家伙,这动静,自己可还年轻啊。
不行,得锻炼锻炼了,富贵的生活,太腐蚀人了。
"殿下。"李五抱拳立在门外,身上已经重新穿上了软甲。
李复微微颔首,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百骑司的人正在往马车上搬运证物。
先在这里取了证物,而后回庄子上,去王府两卫的军营,将犯人都带上,再回长安。
很快,屋子里的证物都被整理好,送上了马车,众人也纷纷开始撤离大云寺。
如今的大云寺,也只剩下空壳一座,里面没什么东西,也没有人。
李复勒马驻足,回望这座曾经香火鼎盛的寺庙。
晨光中,大雄宝殿的琉璃瓦泛着冷光,那尊镀金如来依旧低眉含笑,只是殿前再无人跪拜。
大雄宝殿的佛像,还有殿内的十八罗汉,身上还镀着金呢。
也不管了,官府要来接管,那就给官府,官府若是不管,就算是有百姓来把上头的一层金给抠了,也没关系。
本就取自香客信众。
回到庄子上,李复就直接回家了,剩下的,让苏定方跟李五交接就是了,他要回家收拾收拾,坐上马车去长安。
昨晚上也没休息好,可不能再骑马了,多累。
而且,一夜未归,虽然派人回宅子里送了信,但是这事儿,还是要亲自跟自家夫人说说的。
宅子里准备了早饭,李韶想着,若是自家夫君忙得回不来,就着人装到食盒里去,送去大云寺。
“夫人。”李复在前厅里,见到了正在往食盒里装饭菜的自家夫人。
“夫君,你回来了。”李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还想着,让人将饭菜给你送过去呢。”
李复摆了摆手。
“大云寺那边的事情,都忙活完了,不过,我今日要启程去长安,这事儿,闹的有些严重,消息送到宫中,陛下很是生气。”李复说道。
接着,几句话解释了一番大云寺里发生的事情,听得李韶也是连连皱眉,一脸的膈应。
“后续查证人口失踪的事儿,我交给了马周,指不定还要查出多少淹没在尘埃里的人命官司呢,这事,也就只有马周能办了。”
马周是泾阳王府的属官,背后是泾阳王府,不牵扯其他势力。
所以,办起这件事来,没有什么顾忌,只需要将李复吩咐的,都办妥当就是。
至于其他关系......他在长安城的关系,就只有跟常何是好友,可是这事跟常何可没什么牵扯,常何是武将,还是有实权的武将,皇帝的铁杆,玄武门的大功臣,谁会不长眼,去招惹常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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