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号角让所有人为之一怔,正在厮杀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就连远处的阿拉贡也困惑地抬起头。
起初,阿拉贡以为这是对方撤退的信号。
但很快,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号角声的节奏不对。
这不是撤退的号令,而是进攻的集结号!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身旁的侍卫长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陛下,快看右翼!"。
阿拉贡猛然转头,只见战场右侧的地平线上,如林的长矛突然刺破暮霭。
起初只是模糊的轮廓,但随着大地的震颤,一支庞大的军队逐渐显形
在夕阳的映照下,数不清的旗帜迎风招展。
几十面不同的家徽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这支突然出现的生力军足有两万之众,他们整齐的阵列与闪亮的铠甲,与战场上疲惫不堪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阿拉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些旗帜中没有一面属于他的盟军。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他不得不扶住身旁的侍卫长才稳住身形。
此刻战场上双方都已精疲力竭,这支生力军的出现,就像在即将倾倒的天平上投下最后一枚砝码。
而在战场另一端,威廉的嘴角终于扬起胜利的微笑。
这正是他精心布置的杀招,由四十余位支持他的西境领主组成的联军。
其实这支军队早在两日前就已秘密抵达,却被他刻意雪藏至今。
为的就是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给予阿拉贡致命一击。
西境联军如潮水般漫过战场边缘,铁靴踏地的轰鸣声让大地都在颤抖。
这支养精蓄锐的生力军保持着完美的楔形阵,最前排的重装步兵将塔盾砸入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第二排的长矛手将三米长的钢矛架在盾牌缺口,矛尖在暮色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铁盾城!黑铁为证!"。
右翼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战吼。只见一面绣着铁盾的旗帜猛地前倾,数百名身披玄铁重甲的武士开始推进。
他们的战靴每踏出一步,盾牌上的尖刺就反射出一道血色的冷光。
阿拉贡的暴风军团立刻出现了骚动。
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非常清楚眼前的局势,他们刚刚经历整日血战,而对面却是以逸待劳的精锐。
一个满脸血污的百夫长突然砍倒身旁想要逃跑的士兵,嘶吼道:"列阵!死也要站着死!"。
但崩溃的势头已经无法阻挡。
左翼最先瓦解,来自北境的新兵成片跪地投降。
紧接着是中路,那些坚持了整整六个小时的枪兵方阵,此刻像沙滩上的沙堡般被潮水冲散。
阿拉贡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死死盯着那支如潮水般压来的生力军,指节几乎要将剑柄捏碎。
每一面旗帜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胸口。
西境领主们的徽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咆哮的猛虎、交叉的利剑、燃烧的荆棘……
“陛下!”。
侍卫长的声音颤抖着:“我们……被包围了!”。
暴风军团的残兵仍在拼死抵抗,但战线已经摇摇欲坠。
尼罗侯爵的旗帜第四次倒下,可这一次,再无人将它举起。
菲尔洛公爵的金狮旗仍在移动,但方向却是朝着阿拉贡所在的高地。
他正带着最后的亲卫突围,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阿拉贡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短暂地清醒过来。
他环顾四周,仅剩的侍卫们眼神里已满是绝望,但无人后退。
“陛下,我们被算计了!”。
侍卫长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阿拉贡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他早该想到的。
威廉怎么可能把所有筹码都押在正面战场上?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陷阱,而他,正一步步踏入死局。
威廉站在高处,鎏金披风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西境联军如钢铁洪流般碾进战场,疲惫的叛军防线像脆弱的薄冰,在铁蹄下四分五裂。
“结束了。”
他轻声说道,语气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冰冷的笃定。
雷德蒙公爵站在他身侧,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精光:“陛下,要活捉阿拉贡吗?”。
威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让他死在战场上。”
阿拉贡的军队开始溃散。
士兵们丢下武器,疯狂向后逃窜,可西境联军的骑兵已经封锁了所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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