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王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尤里卡公爵府邸的书房还亮着灯火。
摇曳的烛光下,尤里卡公爵的手指轻轻抚过羊皮纸上的火漆印痕,那是威廉的私人印章。
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尤里卡公爵的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信纸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黄晕,映照出他眼角的细纹。
"果然不负所望..."。
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爬上枝头。
尤里卡公爵起身踱至窗前,月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
虽然让阿拉贡逃脱略显遗憾,但那个失去军队的伪王已不足为惧。
他轻轻摩挲着窗棂,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就像此刻清晰的局势。
"终于可以专心对付南境了..."。
尤里卡公爵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转身望向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城墙,直达那片即将燃起战火的土地。
书桌上的烛火突然跳动了一下,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变幻的光影。
接着,尤里卡公爵转身回到书桌前,准备给威廉写一封回信。
岂料,羽毛笔刚触及信纸,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侍卫长未经通报便推门而入,烛光在他紧绷的脸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公爵大人,若昂将军求见。"
尤里卡公爵手中的笔尖一顿,墨汁在羊皮纸上晕开一片漆黑的污渍。
他缓缓抬头,眉头紧锁,若昂此刻应该驻守在南境边境,更别说他早已下令其驰援金穗城。
"他...怎会来此?"。
尤里卡公爵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侍卫长喉结滚动,低声道:"若昂将军浑身是伤,大人。"
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尤里卡公爵的影子在墙上拉得狰狞可怖。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带他进来!立刻!"。
窗外,一片乌云悄然遮蔽了明月,书房内顿时暗了几分。
尤里卡公爵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这个不寻常的深夜来访,恐怕预示着某个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阵刺骨的夜风。
若昂踉跄着冲了进来,铠甲上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
他"咚"地一声跪倒在地,铁甲与地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公爵大人,属下...罪该万死!"。
若昂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尤里卡公爵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信纸无声滑落。
他缓缓绕过书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说清楚。"
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一股瘆人的寒意。
若昂颤抖着抬起头,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属下接到勒鲁瓦伯爵的求援后,即刻率军驰援金穗城..."。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但在距离金穗城十里的一处开阔地...我们遭遇了南境大军的突袭..."。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若昂惨白的脸色照得忽明忽暗。"上...上万银鹰骑士,还有数千轻骑兵...从三面杀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呜咽。
"我军...全军覆没..."。
最后一个词落下时,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尤里卡公爵的手不自觉地扶住桌沿,身体微微颤抖。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他铁青的面容。
尤里卡公爵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借着疼痛压制住翻涌的怒意。
烛光下,尤里卡公爵凝视着跪伏在地的若昂。
这位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老将,铠甲破碎,鬓角已经有了一丝斑白,此刻正因羞愧而浑身颤抖。
尤里卡公爵的目光渐渐软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支所谓的边防军不过是东境贵族们拼凑的乌合之众。
老迈的士兵、未经训练的农夫、连皮甲都凑不齐的新兵...
这样的部队,莫说是面对上万银鹰骑士的突袭,就是遭遇正规军的冲锋也会顷刻溃散。
窗外雷声渐远,雨滴开始轻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