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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呢。”
可把沈家大房给高兴坏了,逢人便说让闺女念书有多好。只是那后生家中太穷,沈家犹犹豫豫的还没应下来呢。
沈持:“……”
沈家的媳妇儿都很要强,想要说动朱氏不挣绣活儿这个钱,挺难的。
“为人父母辛劳些不打紧的……”她说道这里抬眼看了看庭院中的日头:“哎呀都快晌午了,阿池你今儿是不是要去见孟夫子他们?”
沈持:“是的阿娘,我得去一趟青瓦书院,等阿月放学回来,咱们一块儿回没玉村吧?”
“去吧,”朱氏取出两块碎银子给他:“路上给你的夫子们买坛好酒。”
沈持揣着银子出去,捡县城中最好的酒买了两坛,让店小二帮忙,一坛送到青瓦书院,另一坛送到紫云观。
他又去买了兜时令水果拎上,施施然往书院走去。
恰到了晌午时分,沈持径直去了食堂,一进门便闻到久违的酱猪肘的香味,他往里探头:“赵秀才?”
咦赵秀才比以前胖多了,脸上的褶子看着浅了。
老赵回过身,两眼茫然看着他,待认出人之后“咣”一扔锅铲抄起抹布擦了擦手:“沈秀才?”
“我回来了。”沈持快跟他差不多高了,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和蟾桂还好吧?”
“你坐,”赵秀才拉着他坐下,笑眯眯地说道:“都好,蟾桂念书识字了,好着呢。”
三年前赵蟾桂从江苏府回来说要念书的时候,不知道他有多欣慰。
虽然那孩子不一定会考功名,但总算不是一字不识了。
“那就好,”沈持看着食堂又多了两名帮工在忙东忙西,问:“新雇的?”
“是啊,”赵秀才道:“孟夫子说我终究是读书人,老当厨子这一肚子学问没了用浪费,让我有时间还帮着书院抄抄书。”
沈持:“……”
书院是不是扩招了,夫子们忙不过来就让老赵跨岗兼职。
孟度就一大忽悠。
正腹诽着那人呢,他就来了:“听学生说你潜进了书院,我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你了。”
沈持:“……”
他大大方方从大门走进来的,怎么能叫“潜入”呢。
孟度又拿钥匙打开食堂后头的小黑屋:“没吃饭呢吧?来咱一块儿吃。”
这时候店小二送酒过来,点卡的正正好。
沈持去端了些吃食来:“多年不见,夫子还是如从前一般神清骨秀。”
“咱们之间不用说客套话了,”孟度说道:“这三年跟着王大儒学习,有什么收获啊?”
沈持想了想:“多读了些书,多作了些八股文,结交了一些士子,再就是痴长三岁,没了。”
孟度又问:“王大儒待你不错吧?”
“老师待学生如亲子,”沈持点头:“很好。”
孟度听到这句话气得有点吃不下饭:“难道比书院的夫子们待你还好,你别忘了,书院的夫子们才是你的正经夫子,再怎么着他也在这里的夫子们后头,越不过去的。”
沈持:“……是是,书院的夫子们待我最好了。”
咋,听这语气还得争个嫡室夫子侧室夫子呢。
“我在回来的路上作了一篇秦州府九年前的乡试文章,”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几页纸来递给孟度:“夫子看看我有没有长进。”
他从退思园走的时候,特地把藏书阁历年乡试、会试的题目誊抄一遍带上,路上看见漏掉的题目,便试着写了写。
孟度拿在手上:“我记得秦州府九年前的乡试文章题目是‘敢问交际何心也?①’,是这篇吗?”
“夫子记性真好,”沈持道:“正是这篇。”
“你的破题是,”孟度拿着他的文章往下看:“‘大贤论交际,始终以为不可却也。②’,此一句开合极大。说理也明确,未含糊其词。”
孟夫子在心里道:文章一上来便抛出阐述之论点开门就见山,雅正大气,这很王渊的学生了。
他细细把沈持的文章看完,满意地说道:“你的文章已相当老练,这次的乡试有把握了。”而且把握很大。
青瓦书院教不出能将这种题目写出浑成一片,题目节节俱见的好文章来。
“借夫子吉言,”沈持说道:“学生尽力而为。”
想到昨日沈全和沈知秋拿文章来让他点评,他于是问孟度:“我堂兄和堂弟的书念的怎样了?他们说明年要下场县试。”
还是满心欢喜跟他说的。
孟度头疼地说道:“你那个堂兄叫沈全是吧?我看他为人憨直,读几年书出去做事不错的,你堂弟沈知秋呢四书五经背的还可以,只是作八股文只会依葫芦画瓢,考个童生是有可能的,再往上走我看难了。”
沈全压根儿不是考功名的料子,沈知秋勉勉强强的吧。
沈持:“……”
“夫子,”他说道:“王大儒给我取了字,‘归玉’,我虽未到年二十弱冠的年纪,但在退思园同窗之间以字相称,已经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