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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听说后觉得此人是个狠人堪作一把快刀用,趁手,因而越发看重他,贺俊之于是一路飞黄腾达,二十多岁便当上大理寺卿。

  沈持听得脊背发冷:“……”怪不得贺俊之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个正常的男子,丝毫没有雄浑之气。

  走远了他问:“却不知受刑的舒兰庆是什么人?”

  “为何方才咱们未听到他一声呼叫或者喊冤?”

  看体型,是个瘦弱的年轻人,极有骨气板子打在身上一声不吭,也不知扛不扛的过去。

  “唉,”李颐摇了摇头:“他呀,舒二郎和咱们一样,是位举子。”还是一位家底不算薄的京城世家公子。

  如果家里没出事,这次应当和他们一样下场今科的会试了。

  沈持大惊:“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哎呀,还不是因为他妹子舒五娘嫁错了人。”贾岚叹气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考完春闱,你还好奇的话我详细同你说说。”

  “不用等,咱这不是去书市吗?”林瑄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持跟着他们往书市走。

  古代的读书人大概没有不逛书市的,未到书市那条街已是摩肩接踵的人流,多半是进京赶考的各地举人。

  随着人流往前行到开阔之处,乌泱泱有人围着,有大瓜的样子。

  沈持没打算往里面挤,有正义之人看见一个人解说一次:“……舒五娘少时说给浏国公周家的一个孙子,叫周弘,这人在刚订亲不久从马背上摔下来成了个瘫子,从十二岁就开始卧床不起,舒家想要退亲,奈何周家死活不肯……上个月嫁过去了,谁知道舒五娘前脚进门,后脚周公子就咽气了,说是感染风寒早已是拿药吊着命了……”

  就这样,舒五娘一进门就守了寡。

  舒家气不过,想把女儿接回娘家,谁知道周家不干人事,直接把舒五娘住的院子门全封了,把她堵在里面,每日派一个婆子从狗洞爬进去送饭。说她生是周弘的妻子,死是周弘的鬼,想离开周家,门都没有。

  要她在桃李年华为亡夫守贞。

  “她哥哥舒二郎为她喊冤却被抓进大理寺,舒家从此状告无门啊……”正义之人痛哭流涕地说道:“浏国公一门双进士,皆在朝中为官,却放着家中这样的事情不管不问,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各地的学子们听得满腔义愤,纷纷说道:“这周家难道能只手遮天,任凭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在后宅抑郁而死?”

  “……”

  沈持:“……”京城处处的水都很深的样子,这舒家真是可怜。

  他吃完了瓜,问好友们:“不知京城的书市有无卖虫、鸟之类的书?”

  林瑄三人绞尽脑汁:“……额,这还没留意过,归玉喜欢看这样的书?”

  “我去年桂榜之后闲来无事,”沈持说道:“写了本关于鸣虫的书,现已完稿,不知付梓后能不能卖几两饭钱。”

  “何为鸣虫?”李颐一看就是那种不太会玩的好孩子。

  沈持说道:“我有点雕虫小技,可以在夏日捉蝈蝈让他‘奏乐’,便记录在书中。还有蛐蛐、油葫芦……”

  “蛐蛐,油葫芦京城倒有人玩。”林瑄说道:“只是你说的让蝈蝈‘奏乐’实在是新鲜,你的书呢?何时让我目睹一下。”

  反正他要等三年后考会试,正闲得慌呢。

  沈持:“挚一兄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住的秦州会馆,我把手稿拿给你瞧。”林瑄乐不可支。

  贾岚:“便宜你了,我俩得等会试后再拜读归玉兄的大作。”

  沈持谦逊两句,几人逛了半圈书市各自回去。

  回到秦州会馆,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他回房中读了会书,想起什么又把在退思园时抄写的历年会试的题目一一摆在书桌上。

  “沈老爷,这些文章不是都考过了吗?”赵蟾桂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题目,头疼地问。

  沈持:“嗯,我想再看看。”以他两辈子大考小考无数次的经验,备考不就是看最基础的书,然后一遍又一遍过真题嘛。

  真题就是考试的方向,出题的参照……还有什么比真题更适合考前复习的呢。

  看真题找规律,说不定遇到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还能押中题目呢。

  沈持乐观地想。

  反正距离会试没几天的时间了,除了翻翻书顺手押押题目,也没别的可做。

  第74章

  贞丰二年的题目出自《论语·泰伯》, 题目为“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①,……”题目的意思就是, 朝廷的官职,要授给才、节兼备的君子。

  沈持看了一遍题目, 目光落在“贞丰二年”四个字上:那时候当今天子萧敏刚刚登基,头一次主持春闱, 渴盼贤才,所以有了这样的题目。

  贞丰五年, 天子封禅于泰山, 那年的会试题目出自《孟子·尽心》中的一章:“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 则有之矣。②”,说的是春秋打仗的诸侯之间的那些事, 看似跟泰山没有关联, 实则封禅前年西北边疆两军对峙,好几次差点打起来, 与战事有关。

  贞丰八年, 十一年, 十四年……

  他又把先帝在位二十一年时期的会试题目拿出来对比,反复揣摩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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