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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这玩意儿挺贵的。

  沈持交待赵蟾桂:“这帛留着给阿月当嫁妆,这鸡舌香,等过来年拿出去问问有没有人买,能换多少银子算多少。”他也不是天天要面圣,用不了这么多。

  沈持也在想着给沈月攒嫁妆的事,不过他不愁,到时候能拿出多少算多少,日后手头有了,再补贴给她就是。他统共就这么一个妹子,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赵蟾桂:“……是,大人。”

  街坊邻里已有人放起鞭炮庆贺除夕,他正要去关大门,京兆府的司仓参军钱前来了:“沈大人。”

  钱前今儿犹穿着官袍,看样子不是来找他闲聊套近乎的。

  沈持:“钱大人,有事啊?”

  “昨儿帽儿胡同那边有人乱丢垃圾,”钱前说道:“下官来请大人一道去看看。”

  京城有八纵八横十六条街,街是宽宽的,能并行八两马车的,而胡同就很窄了,可以说是住宅区吧,进去里面或是高门大户,或是市井小民之家,帽儿胡同在城东。

  “垃圾”是个古老的词汇了。

  不过那会儿“垃圾”时常用作形容词,据说是堆积如山的意思,“更有载垃圾粪土之船,成群搬运而去。①”,在句子中一般是这么用的。

  在当朝,和后世一样,京兆府在各胡同、街道设置了垃圾投放点,居民不能乱丢,乱丢垃圾是要治罪的。

  可没有后世罚个款那样轻松。

  《昭律疏议》中有律例:“其穿桓出秽污者杖二十。”要是被抓到谁乱丢垃圾,要被抓到衙门去打二十棍,咱就说罚的重不重吧。

  京兆府司仓参军钱前手下还有专门的街道司,相当于后世的环卫局,负责街道清扫、疏导积水、整顿市容市貌,手下有一二十名役,专门维护京城的卫生。

  每日的泔水、马桶的粪便,都要倒在京兆府指定的地点,然后运出城去,同样,也是要向这些人家收一定的银子费用的。

  沈持立马说道:“本官换身衣裳,这就同钱大人一道去查看。”

  这是要去做城市排查。

  他很快换上官袍,骑马和钱前一道去帽儿胡同。

  ……

  屋里,朱氏往外努努嘴:“今儿都年三十了,你看又有衙门的人来找你哥,我瞧着他过年休沐也歇不了。”

  “阿月还是在家中多留两年吧,好歹照应照应他。”

  沈月使劲点头,心道,她哥这京兆尹的差事不轻松,她该留在家中帮衬他一二。

  ……

  沈持到了帽儿胡同,果见在胡同口处,有人倒了两桶泔水在地上,油腻腻的一滩。幸好天寒地冻,暂且还没有腐烂散发出腥臭味。

  “查是谁家倒的,”他说道:“除夕在道路上倾倒泔水,查出来除了杖二十外,再罚银十两。”

  京兆府的衙役们:“是。”

  他们扒拉半天泔水,而后在帽儿胡同里头一家一家审问,最后把一户姓曾的权贵人家给挖了出来。

  “过年了,沈大人开开恩,”曾家一开始还硬气地不把沈持当回事:“在下以后不随便乱倒泔水了。”

  沈持却丝毫不为所动,命拖下去打了他二十棍子,且罚没曾家银十两。

  “走了一个贺酷吏,”曾家受了刑又挨罚后四处哭诉:“又来了一个沈酷吏,不仅用刑他还要罚银子啊……”

  他的邻居听到后朝曾家淬了一口:“沈大人执法如山,你乱到泔水打你怎么了?活该。”

  “是啊,往前走几步路就是衙门收泔水的车子,”另一户说道:“还能倒在路上,懒不死你们,想欺负沈大人年少?门都没有,我看还是罚的少了,罚你二十两银子都不多……”

  “……”

  有的是百姓为沈持说话。

  由此可见,他上任京兆少尹后,在京城百姓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就在京城里爆竹声声,新桃换旧符时,黔州府,贺俊之住在阴冷潮湿的厢房里,想着,黔地什么时候能出太阳,他烦透了这日日连绵不断的阴雨,没有日光,看什么都叫他无比烦躁。

  “贺大人,怎么不生火呢?”大理寺丞翁泉问他。

  虽然黔地没京城那么冷,但它潮湿啊。

  贺俊之盯着外头灰蒙蒙的天空,不说话,心冷。

  朝廷的赏赐送到了,他幽幽地问:“有鸡舌香吗?”

  翁泉看了看说道:“大人,没有。”

  贺俊之又看了一眼那赏赐,面带几分冷笑,这流放看来是没结束,皇帝还不打算召他回去。

  “明年开春京兆府要在京城开花朝节,”翁泉拿着户部的一个公文在他面前晃了下:“听说这是沈大人的主意。”

  “陛下明明不喜欢铺张浪费,”贺俊之说道:“前几年连上元节的灯都叫撤了。”竟让沈持主持开办花朝节积攒政绩,这是给拔擢他铺路啊。

  贺俊之的脸越发阴沉,沈持就像一根针,走路时扎在脚下,躺卧时扎在脖颈,刺得他越发痛了。

  翁泉:“大人,京城来的消息,说沈大人跟武信侯府订了亲。”

  “史家?”贺俊之的心中又泛起一股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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