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30

>
  临走之前,左当归去给史家老夫人磕了个头:“这段时间多谢老夫人的照顾,等回去了,我会投桃报李,照看好玉展哥哥的。”

  这阵子史老夫人算是看明白了,他二人拆不散的,也知道史玉展此后多半留在西南了,心中虽痛却也通情达理:“你二人此去路上小心些,得空,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这是松口了。

  左当归应了她,噙着泪又乖乖磕了个头。临行之前她跟沈持道别,小声说道:“等史将军生了,记得给我送信告诉一声啊,姐夫。”

  听到这句话,沈持有点不舍,哑声道:“嗯。路上当心。”

  她又拉着史玉皎,口气很稳重地说道:“你舞刀弄枪的时候千万小心些。”

  史玉皎抚了抚她的鬓发:“嗯,我知道轻重。”

  左当归骑到大象身上,看了一眼翻身上马的史玉展,说道:“我们走啦,后会有期。”

  沈持夫妇俩一直把他们送出城门,看着两个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视线才折回去。

  左、史俩人离京后,京城进入湖水清,春鸟鸣的二月天。

  史玉皎总算能进宫给皇子们当师傅了,登时精神焕发,生机勃□□来,一气叫人来做了五六套窄袖合身的短衫,穿上去英武利索,馋得沈持都想去做一套来穿:“你那件鼠背灰的不错,哪里做的?明儿我也去裁一身。”

  第224章

  史玉皎笑道:“你穿鼠背灰的?”这件是薄皮袄子面料做的, 只有劲瘦的女子穿身上勒出腰身才好看,但凡稍微胖一点儿,上身后都像披了张鼠皮。

  “就不怕谁看你不顺眼, 画幅画来嘲讽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你知道, 文人之中有一些刻薄之人专门以讽刺别人为乐。

  说完,她把那件鼠背灰的短衫套在身上, 低头弯腰转了一圈问他:“像不像只大灰耗子?”

  沈持笑得声音很大:“你别说,猛一看还真像——耗子成精变成了标致的女郎。”

  “你穿更像, ”史玉皎哼了声, 脱下就往沈持身上套, 他不敢反抗,生怕磕着碰着她, 等歪歪扭扭挎上, 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我觉得真可以给你裁一身哟……”

  沈持脱下来重新披到她身上:“也就夫人驾驭得住这料子这色儿, 我就不献丑了。”

  “阿池, ”史玉皎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说道:“给你做两身鸦青色的常服吧?”

  平日里上朝上值穿绯色的朝服, 衬出威严贵气,休沐时穿鸦青色,是另一种神清骨秀之姿,岂不好。

  沈持随口应道:“好, 你看着做……”话未说完, 外头有人嚷嚷:“沈相爷, 下官要见沈相爷……”

  好像是有人上门闹事。

  沈持起身出来,跟着他一块儿出来的赵蟾桂飞快跑到门外看了看,回来报信:“是监察御史文序, 他似乎喝了些酒,醉醺醺的……”

  本朝的监察御史是御史台最低微的八品小官。

  沈持略皱了下眉头:监察御史文序?

  御史台的官员常常走极端,要么刚正不阿是纯臣,要么又疯又颠,成日里挑毛病咬人,跟疯狗一样,这个管聃就是后者。直跟他不对付,时常在朝堂上同他唱反调,没少攻讦他。

  至于监察御史文序,看着架势不是个纯臣,说不定和管聃臭味相投,是来找他麻烦的。

  他不便出面,于是吩咐赵蟾桂:“去问问他找我做什么?”

  赵蟾桂会意,出来说道:“敢问文大人找我家相爷做什么?”

  “下官……就想问问他,”文序大着舌头说道:“哪个冯遂看上去就是个干巴巴的邋遢老头儿,没有一点儿富贵相,相爷怎么就上赶着提携他呢?”

  “下官也曾高中二甲头名,到如今也在八品官的位子上熬油似的熬了快三十年,你怎么不瞧瞧下官,对,都怪下官两袖清风家贫拿不出值钱的礼孝敬……”

  “瞧瞧这沈府气……”他本来要说沈家如何气派,突然想起这不过是座二进院的宅子,与沈持的官阶比起来过于寒酸,忙打个酒嗝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赵蟾桂回怼道:“冯大人年少时也是个风神俊朗的模样,他在会宁县殚精竭虑多年,是个百姓赞许的好官,比起矫揉造作,絮烦多事的京官,还是冯大人看着顺眼。”没指名道姓说文序长得贼眉鼠眼的算他厚道。

  “更何况,圣上亲自点冯大人为皇子侍书,人家那是有真本事才来毛遂自荐的,文大人除了资历,还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吗?”

  文序半醉半清醒地高声叫道:“你懂什么,下官要见沈相爷,要见沈……”

  沈持在院子里听到了,心道:原来是来找他要官的,不见。

  然而文序在沈家门口骂骂咧咧,胡搅蛮缠,任凭赵蟾桂怎么劝都不走。

  不少人循声前来围观。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胡同口缓缓驶入,是观月楼的夏灵,据说她也是来求见沈持的。夏花魁生得俏丽如初绽的桃花,杏脸桃腮,削肩柳腰,莲步轻移时,恍如飞燕正舞,是个可京城里头再找不着第二个的美人儿。

  她一出现,沈家附近哗啦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全都看热闹来了。

  文序这个人呢,虽然官做得不大,官场没有什么亮眼的政绩,但诗歌遣兴,花间风流可是一样不落,是青楼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