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地仍在混沌之中。
造物者以无上神通,将完整灵魂析作两半,投诸尘世,此即双生火焰。
恰似太极两极,互为映照,在灵性之域构筑起完美镜像。
萧烬其丹田之内,竟孕出一枚火精灵胎。
那灵胎周身火气氤氲,仿若一轮赤阳,散发着灼人热力。
恰逢此时,红菇行至萧烬身畔,伸出双手,将其紧紧抱住。
孰料,这一抱之举,恰似触动了灵胎的逆鳞。
火精宝宝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感,周身光芒暴涨,瞬间化作一道赤芒。
刹那间,虚空震荡,空间扭曲如纸。
火精宝宝竟已施展瞬移之术,遁入玖鸢腹中。
自火精宝宝遁入玖鸢腹中,转瞬数旬已过。
初时,玖鸢但觉神思昏倦,未及在意。
未几,晨起梳妆之际,一阵酸意自喉间翻涌,几欲作呕,只勉强扶着妆台,稳了心神。
用膳之时,案几之上虽罗列珍馐,有玉盘珍馐之美,色香俱全。
可玖鸢刚夹起一箸菜蔬,入口尚未咀嚼,便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忙以袖掩口,匆匆离席,伏于盆盂之上,将方才所食尽数呕出。
一旁侍女见状,惊得花容失色,忙上前轻拍其背,递上温水。
日间行走时,只觉天地似在旋舞,头晕目眩,脚下虚浮,需得旁人搀扶,方能勉强移步。
每至夜深,腹中搅痛难耐,难以成眠。
翊衡听闻玖鸢身子抱恙,心中牵挂,撂下手中政务,匆匆赶来。
他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袍上用丝线绣着雅致云纹,腰间系一条墨玉腰带,温润光泽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步履匆匆间,衣袂飘飘,一路穿过曲折回廊,绕过玲珑假山,直奔笔趣阁。
刚踏入那清幽小院,便见屋内丫鬟们神色慌张,进进出出,脚步急促。
翊衡眉头微皱,神色间添了几分担忧,加快步伐迈进屋内。
只见玖鸢面色苍白,斜倚在榻上,面容憔悴,往日的灵动光彩不复存在。
“鸢儿,这是怎么了?莫要吓朕!”翊衡修长的手轻柔地握住玖鸢的手,难掩心中的担忧。
须臾,他抬手轻抚玖鸢的鬓发,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太医为何还未到?”翊衡转头看向门外,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冲着候在一旁的掌印太监厉声喝道。
“老奴这就去催!”
片刻,他又将视线转回玖鸢身上,眼中的焦急愈发浓烈。
玖鸢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轻声道:“翊衡哥哥,许是这几日看书着了凉,身子有些不适,本不想扰哥哥公务,哪个多嘴的真该打。”
两人正说着,太医便气喘吁吁地赶来。
进了屋,他先向翊衡行了大礼道:“陛下,臣来晚了,该死!”
翊衡道:“真该死,这么晚才到!”
太医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玖鸢眼眸微抬,目光似春日残烛,有气无力地看向翊衡。
仅这一眼,翊衡便心领神会,当即沉声道:“还愣着作甚,快上前把脉!”
太医听闻,身躯微微一颤,忙整了整衣冠,迈着细碎而谨慎的步伐,缓缓行至榻前。
一旁侍女迅速取来一方素帕,轻柔地覆在玖鸢纤细的手腕上。
太医俯下身,,伸出右手,以食指、中指、无名指,轻轻搭在素帕之上。
他微闭双眼,全神贯注,凭借指尖的触感,探寻脉象的细微变化。
太医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揪着翊衡的心。
良久,太医缓缓睁开双眼,收回手,后退半步,神色复杂,似有满腹话语,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翊衡心中一紧,觉察出异样,给太医使了一个眼色。
太医瞬间领会,忙随着翊衡走到一旁,避开玖鸢的视线。
只听“扑通”一声,太医双膝跪地,连连磕头,口中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额头红肿起来。
翊衡心里感到不妙,压低声音怒喝道:“究竟何事?但说无妨,若是敢隐瞒半句,休怪朕不客气!”
太医吓得浑身筛糠,哆哆嗦嗦地说道:“陛……陛下,依微臣把脉所见,这……这像是喜脉啊!可……可大祭司这情况……”太医不敢再往下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翊衡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萧烬那小子的?”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玖鸢,目光复杂,有疑惑、有震惊,却也藏着一丝期许,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
“你可确定?”翊衡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期盼,期盼这只是太医误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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