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度上衡笑起来:“那就多谢少宗主了。”
少宗主喜滋滋的,努力绷住了才没有笑出来。
崇君灵力将偌大归寒城笼罩着恍如春日,离庸颠颠地正要出去给度上衡那些桃花酥饼吃,刚出芥子就听到头顶一阵雷鸣声。
紧接着暴雨猝不及防砸下。
离庸甚至没来得及掐个法诀,就被兜头浇了一脸。
在桃花林中赏花的百姓全都抱头鼠窜,嗷嗷叫着。
“是不是三界一直传的那条龙?!我说真有龙你们还不信吧,快回家!”
“怎么可能有龙?”
“这雨这么蹊跷,除了会布雨的龙外谁还有这本事?”
“方才不也是转瞬间从冬日到春日吗,得道大能都有这呼风唤雨的本事!”
离庸听着那叽叽喳喳,又看着头顶乌云笼罩雷鸣阵阵,撇了撇嘴。
好在芥子中能隔音,就算再惊的雷也传不进去。
度上衡很久没有如此放下戒备过了。
雪玉京中有度景河,外出渡厄时又有无数凶悍的厄灵,就算去渡厄司也不得片刻空闲。
这一时半刻或许是他这些年唯一放松的时候。
嗅着灵芥中的桃花香,度上衡心神稍安,半倚靠在软塌上闭眸养神。
这些年出现的厄灵修为强悍,却不食功德,反而像是被操控似的吞噬功德往外出送。
厄灵的源头在何处他已有了些线索,只是还不能确定。
只休息半日。
度上衡昏昏沉沉地想,等半日后他就去望春台一探究竟,若能确定了,那他的死期或许也要到了。
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不过要在走时给离庸留一道护身法器,他大大咧咧的只会横冲直撞,没人护着迟早会吃亏。
度上衡想着想着,意识逐渐浑噩。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似乎感觉有人走进灵芥中,带着一股落雨后水和土壤交融后的清冽气息,莫名令人心安。
离庸来了?
度上衡困意未散,梦呓似的轻声道:“外面落雨了吗?”
有人迈着步子缓慢走到软塌边,遮挡住日光,一道视线落在他脸上,好半天才回了个:“嗯。”
听不出声线。
离庸总爱盯着他瞧,度上衡并未在意,闭着眸想要再睡片刻。
离庸坐在他身边,那股雨水的气息更加浓烈,丝丝缕缕混合着呼吸被吸入肺腑,随后一只手缓缓落在他的眉心,指腹用力想要将他眉宇间的愁色抹平。
度上衡一怔,终于意识到不对。
离庸不会这样大胆放肆。
意识还在困意中挣扎,度上衡羽睫剧烈颤了颤,终于在泥沼中挣扎着离开,奋力睁开眼睛。
坐在他身边的人身形高大,逆着光垂眼看着他,那只手还在不安分地按着他的眉心。
等到度上衡的视线终于适应黑暗,金瞳遽尔一动。
时隔数年,封讳比最后一次见面前成熟不少,身形比度上衡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高大颀伟,本来乖顺温和的五官冰冷阴鸷,竖瞳直勾勾盯着他,毫不掩饰地全是恨意。
度上衡恍惚中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些年他渡厄后直接回雪玉京,很少会在哪里停留,为的就是不想封讳寻到他。
唯一一次松懈,本以为会没事,却还是碰上了。
芥子似乎是被撕开了一角,隐约听到外面的雷鸣阵阵。
度上衡本能想要起身。
封讳的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人重新压回去,已是成年男人的嗓音低沉冰冷:“躺好,继续睡。”
度上衡:“……”
度上衡眉眼冷淡,也没有再想挣扎着起身,省得再被按回去显得狼狈不堪:“你是怎么寻到这里的?”
“碰巧路过罢了。”封讳居高临下看着他,龙的竖瞳让这张自小看到大的脸显得罕见的陌生。
度上衡却不信,刚要说话视线就落在封讳脖颈处的伤疤处。
化龙宛如打碎浑身骨骼经脉重组一般,彻底化为龙形后浑身上下伤口愈合,连半点伤痕都不会留下。
封讳却单独留着脖颈处的伤痕。
……可见有多恨了。
封讳注意到度上衡在看自己的脖子,嗤笑了声,手缓缓往上在度上衡的喉结处点了点,淡淡道:“原来崇君这些年是在故意躲着我——像您这样无情无欲的天命之人,也会有愧疚之心吗?”
封讳从未用过这样冰冷的语调说过话。
度上衡被迫仰着头,也笑了:“自然是没有的。怎么,你想报复回来吗?”
封讳冷冷和他对视,忽然道:“崔嵬。”
一直放置度上衡身侧的崔嵬受到主人召唤,微微一颤,正要飞起朝着主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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