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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有人倒霉,他这一箭飞出的时候正巧有西夏士卒用鞋底将泼洒到云梯上的石油给蹭掉。

  于是正好应了那句多做多错的老话,往后缩的旁人都没事,就这人用自己的脚面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支箭。

  火落油上,霎时间就腾了起来。

  于是这利箭穿肉之疼和烈火焚身之痛牢牢结合在了一处,其人凄厉哭嚎的声音响彻了宋夏两军,闻者无不缩头夹腿。

  而忍不住疼的这人在努力拔出钉在脚掌上的箭矢之后,试图通过跺脚来踩灭脚上的火焰,怎料却将本集中在一处的油料踩得到处都是。

  于是不过数息功夫,双方大军就看到了一个火人从云梯上坠下,变成了一摊仍在燃烧的肉泥。

  持喷雾器的矮壮军卒瞬间乐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而且还不忘指着城下教导身后那些新兵蛋子:“看到没有,但凡是上了阵的,不怕你呆,也不怕你好表现,就怕你又呆又好表现!

  “这王八蛋,死得漂亮,临了临了还给咱演了一出绝的!”

  他的话语在腾腾燃烧的云梯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应景,哪怕话里夹枪带棒,也不乏拥趸大声应和。

  少一时竟引得四面城墙上的军卒都在齐声欢呼。

  集体主义就是这样的,哪怕不知道同伴们在乐什么,但为了合群,也会象征性地嚎上两嗓子。

  更别说夏军这回搬出的攻城器械一个也没跑掉,全部都着了,且得烧一阵呢。

  只是这欢呼之声传到下方的西夏军耳中可就变了味道。

  往利序一双眼睛愈发红了,和兔子混一块都不带认出来的。

  齿关咯噔作响,两腮的肉抖个不停,好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宋人,宋人辱我太甚!”

  随即爆喝道:“来人呐,替我穿甲!穿双层!”

  全套铁甲五六十斤重,身体差点的走上几步就得呼哧带喘,所以如果不亲自上阵,只会在部分要害,比如说胸口,穿上一层胸甲。

  着甲就意味着打算亲自上阵,去到宋人弓弩手的射击范围之内。而着双甲,则是代表着要去参加先登队亲自攻城。

  围绕在往利序身边的人听到这话后立刻坐不住了,拦住往利序道:“侍禁使切莫如此,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是何等样人,怎能亲身犯险!”

  这可是主帅的侄子,虽然快要出五服了,那也是姓往利。而且往利氏的主支子弟在去年基本被杀尽,如今年龄适当又谙熟军事的只有往利序等寥寥三人。

  这三人中又以往利序最出息,明眼人都能看出元帅有意将他当做继承人。

  往利序亲自带先登队攻城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但没拦住往里序的他们一定会倒大霉!

  往利序却是半点不搭理这个“拦驾”的,张开双臂任由亲兵给他穿好了甲,然后盯着那人说道:“好一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记得宋人的书中还有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吧。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还顾得上什么千金之子?

  “就算是我不上,也得有人上。你们既被将军划拨到我的名下,那我现在也算个小主人。

  “不知你这拦着我是想到了应对之策,还是准备替我走一趟呢?”

  拦人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短短数息之间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如果说这是顺风仗,那没说的,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争取这个机会。

  因为先登者按照破城的惯例是可以多拿一份缴获的。

  但现在是逆风仗,还是大逆风!

  就他们手上那点兵马,攻城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这人偃旗息鼓败下阵来,立刻有人充上将空缺填补。

  “少将军,不可啊!”

  往利序一听这个称呼就顿生烦躁,再一看其人一双小绿豆眼中不断闪现的精芒,更是生理性厌恶,强忍着不快问道:“你这又是为何不可?”

  “少将军,眼下咱们攻城器械十损七八,不是……”

  因这人话说一半的特点,往利序忽然对这人有了些印象。

  这王八蛋,似乎在兴庆府的时候同没藏氏走得很近啊。一直在叔父耳边念叨如今王后就是没藏氏,很受国主喜爱,将来诞下男婴就是妥妥的太子,不如提前投资……

  往利序不动声色按住刀柄,也不接他藏着的那半句话,直截了当问道:“那照你的意思呢?”

  “少将军,我军已经在此三日,人吃马嚼费用不在少数,如今攻城器械尽毁,等着修好恐怕宋人的援军也要到了,不如暂且退……唔……”

  兵字还没说出口,一股剧痛就自腹中传来,席卷了全身。

  努力睁大的绿豆眼中看到的只有青年桀骜的笑容:“乱我军心,当杀!我党项族昔年起事之际,难道有攻城器械吗!”

  一边说着,往利序还将手中的刀的方向由竖转横,狠狠一拉,将此人的五脏六腑都搅到一块,好让眼前之人死得更快一些,别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小部落人马少,依附谁都是依附。但自己家不一样,如果被吞并,那家中的男丁必定要死绝。

  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还想做说客,踩着自己家上位?

  既然梦没还醒,那就永远都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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