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震动，频频响起。
红缨眺望远方，怔怔出神。
陆晨玄趁机问道：“红缨姐，你知道为咱们出头的是谁吗？”
红缨收回目光低下头，两只手漫不经心地搅在一起：“好像是……步闻大人。”
“步闻大人！”陆晨玄骇然道。
木妖佣兵团果然藏着完全体的麒麟秘术！
没想到身负麒麟秘术的人，还是步闻大人！
震惊之余，陆晨玄赶紧跟了上去。
没了外面那件厚实的红袄，红缨披着绣了木妖纹的青绿衫，显得身形消瘦且落寞。
少女的心思，陆晨玄猜不透。
一时间想要安慰，也无从下手。
不过话说回来，步闻大人居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出来阻止呢？
真灵誓约这玩意，似乎和道心有关，无法违誓。
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教导红缨姐，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陆晨玄呼出一口浊气。
黑水城何尝不是一片森林，只不过有着一套特殊的丛林法则。
本质上和老虎豹子没有什么区别，弱肉强食罢了。
约莫过了三十息的时间。
伴随着南部片区的上空升起一朵烟火似的绚丽光芒炸开，震波也消失，标志着战斗结束。
红缨略一兴奋后，低叹道：“回去领罚吧。”
……
暮峰。
大殿内共有四人。
李云鹤居于中间，目光担忧地望着陆晨玄，连连叹气。
下首，红缨和陆晨玄并排站立，情绪非常低落。
而上首，步闻缓缓取下披风，搭在椅子上，露出内衬，黑金颜色的衣衫两侧绣着特点鲜明的木妖纹。
很明显的是，步闻的头发有些散乱，气息更是如同时刻爆发的活火山，虽然他已经极力压制，但是大战过后的痕迹，仍旧清晰可见。
步闻给陆晨玄接上臂骨，再施以仙力疗伤，给了一瓶治伤的灵药，从始至终都没有和红缨说一句话。
红缨双颊残留着点点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沉寂的氛围越来越凝重，几乎要达到冰点，李云鹤站了出来，道：“小玄，还不赶紧给步闻大人认错！”
陆晨玄也是见台阶就下，主动包揽罪责：“大人都是我的错，我嫌山上的吃食吃不饱，死乞白赖地求红缨姐带我下山，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罚我。”
步闻仍旧没有急着说话。
反倒红缨先急了，上前一步站在陆晨玄身前，鼓起勇气道：“是我嘴馋了，我认罚。”
“还有呢。”步闻的语气柔软许多。
红缨左右为难，贝齿紧咬。
这也是步闻的目的，总是要长大，总是要学会直面问题，逃避不是办法。
这一点谁都帮不了她。
纠结半晌，红缨的眼神愈发坚定：“我和龙七签了真灵誓约，三个月，打不过他，就嫁给他。”
“打得过吗？”
后者脱口而出，语气铿锵：“必须打得过！”
步闻站了起来，凝视着她道：“红缨，你已经成年了，总有一天我会不在，我做不到永远可以替你兜底。”
红缨抹了一把泪，正色道：“要么打赢，要么死，我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承担，三个月时间，我要去炼狱窟。”
步闻的心底升腾起一丝欣慰。
虽然步闻言语犀利，不留任何情面，但若是真要论起来，整个木妖佣兵团，就他和红缨的感最深。
至于炼狱窟，是木妖佣兵团培养弟子最残忍，也是最高效的修行场所。
伤残率高达五成！
“行，我答应你，我会亲自送你去炼狱窟。”步闻缓缓道。
在木妖佣兵团待了那么久，陆晨玄自然也知晓炼狱峰的含金量。
木妖佣兵团四十八峰中，除却一些库房重地，唯独炼狱峰人迹最少。
见红缨的事了了，陆晨玄忍不住问道：“步闻大人，那个龙七，是什么人？”
步闻侧目，看着陆晨玄坚毅的面容，揶揄道：“怎么，想报仇？”
陆晨玄也不含糊：“虽然步闻大人替我们出了头，但是自己堕的威风，迟早得自己拿回来！”
红缨有些错愕，看着陆晨玄坚定的眼神，听着铿锵的话语，自己倒像是个小孩子。
所以说，能够赢得莫奶奶的认可，是有原因的。
至少在这个方面，陆晨玄远胜她。
“说大话谁都会，你连气脉都无法贯通，谈何报仇。”步闻丝毫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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