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迫不及待的众人旋即鱼贯而入。
苦厄大师垂眸诵经，手中菩提子忽然裂开细纹，老僧抬眼望向洞天入口，悲苦的面容泛起涟漪：“三千红尘客，俱是寻缘人。”
“诸位道友可一同进入洞天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各方势力的领头者皆跟随在夫子之后，皆为大仙台强者，声势更加浩荡。
可以说，如今黑渊几乎云集了整个极北之地的所有顶尖势力。
洞天深处，鎏金霞光中攒动，虚空中能够清晰地看见宛如金色沙砾般的阳光流淌。
免试弟子，已经分别进入了万千子空间内进行试炼。
陆晨玄的脑海中，雷元洞天的大框架模型愈发清晰，每一个人的状况他都十分清晰地能看见。
他们一行人，引着其他强者来到了传承圣殿处。
炽烈的大日喷洒着漫天金光，失落界域早已经失去日月轮转的变换，见到这一幕，任谁都忍不住要发出赞叹。
苦厄大师穿梭在浮动的金光中，指尖抚过斑驳的光影，那双藏于眉丛中的清澈眼眸有复杂的情绪在流动着。
"阿弥陀佛。"老僧忽然对着那轮金日合十行礼。
苦厄大师从破袈裟中取出一支焦黑的香，插入虚空中。
香头无火自燃，青烟竟凝成一位仗剑道人的虚影。
那道人青发成髻，一柄木剑耍起来毫无章法，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偶尔一个旋身能够看见肆意的笑容，那是一种极为简单的快乐，常在凡人家中能够因为一顿饱饭、一件新衣就能看见的纯真笑容。
但是这个笑容在修仙界却是罕见的存在，修仙者夺天地大道的同时，也失去了作为人的朴素情感，这是不可逆的。
“这是......燃魂香？”
小暑血色瞳孔骤缩，“以百年寿元为引，照见往昔片段，大师何必......”
“故人托梦三百年，今日方得圆满。”
老僧注视着消散的青烟，沟壑纵横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
陆晨玄不禁在心中问道：“前辈，你可知那青簪道士是什么人？”
“应该是被那场天劫湮灭的生灵之一，这老僧此行就是希望道士魂归故里，只是我不曾记得昭阳宫有这么一名弟子。”
少年于雷元沟通之际。
却见苦厄大师已转身走向传承圣殿。
老僧以指为笔，以大日金光为墨，写下偈语：“龙战于野血玄黄，佛拈舍利照大千。”
写罢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那血珠落地竟开出朵朵金莲。
白浮生倏然眯起双眼，诚心诚意，抱歉，恭敬道：“多谢大师为黑渊求卦。”
雷元也同时告知少年：“这老僧动用了佛门预知未来的神通，此神通可以窥探天机，但需要以自身寿元作交换，这老僧时日无多了。”
黑渊其他人也纷纷低首。
老僧的身上抑制不住地涌出漆黑的气息。
见到这一股气息，少年心中一动，这股气息有些熟悉！
陆晨玄猛然想起当初进入天一道悬丹后，看到的四季轮换，天地从毁灭走向复苏的画面。
当灭世大劫降临，天地生机尽散的时候，没有任何生灵的大地上便有这么一股气息盘桓着。
换句话说，这东西就是死气！
它的出现就表明了生机在消逝。
到此，还有谁不清楚，眼前的老僧是一尊实打实的天人！
“昔年，我的挚友经过此处，于黑渊中得见自然之理，悟得神通之后，便仗剑远游，最后客死他乡，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重回证道之地，如今心愿以了，老衲留下偈语，也算了却生前身后事。”
老僧迈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与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候，竟是停下了脚步，那双清澈的双眸倒影着少年的身影。
“小施主年纪轻轻就得见大道至理，真乃人中之龙，若是你追求极致的炼体之路，不妨来梵境一趟。”
梵境正是四境之一！
众人恍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老僧的来头这么大，竟然是梵境的人！
陆晨玄还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但还是赶紧点头。
如今他的炼体被卡在仙台之下无法再往上升，没有成体系的修行路，终究是东拼西凑，得不到真正的大道。
老僧迈步而出，这一次他没有走那道门户，只见身影凭空消失。
陆晨玄闭目片刻已然明白，老僧已经出了秘界洞天。
黑渊强者纷纷低首，齐声喝道：“恭送大师。”
陆晨玄仍在思索着刚才老僧的话语，不禁问雷元：“这位大师所说，我得见大道至理难道指的是云霄神主的传承？”
“那老僧不是一般的天人，至少到达了天人第五难的境界，不过，他也不可能看出来云霄神主的传承，只是你体内的灵虚五气被他注意到了。”
陆晨玄若有所思，灵虚五气是天人才能拥有的独特气息，难免会被老僧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