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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并非气话、并非威慑、并非危言耸听。

  把她扔海里,不是做戏吓唬她,他当真想让她喂鲨鱼!

  栾喻笙……

  他真的对她动过杀心。

  “高雷,罐头给你吃吧。”印央抓起手机起身。

  “真的吗?可以吗?”高雷眼泛亮晶晶,一把搂住黄桃罐头,“荷梓姐,罐头真的能给我嘛?”

  “嗯,今天谢了。”印央快步往外走,“别当收藏哦,好好吃。这罐头很贵的,货架上最贵的。”

  *

  白色墙壁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显苍白,消毒水味充斥鼻腔,将栾喻笙腌入味了。

  一连几日,他睁眼在枯等,闭眼在企盼,可印央没现身过哪怕一面,消息也不回一条。

  他似乎真的把她惹恼了。

  夕阳渐沉,栾喻笙纸白色的面庞映着窗外的彩霞,斑斓,却了无生机,他倦容深重,身形又清减了几许。

  那晚,他烧迷糊了。

  由于脊髓断了,汗腺丧失了功能,连发烧排汗都是奢望,他颈部以下的躯体触手生凉,头颈烫得犹如火烤,侧颈的血管突起,在绯色的皮下蜿蜒蠕动。

  手机在枕边,不知怎么地,铭记在心的那个电话号码,无知无觉中就拨了出去。

  执拗地,想证明他在她心里占着一方天地。

  印央的拒绝割得栾喻笙耳朵疼,也让他清醒,通话结束后他竟感到欣慰。

  好歹,她接了他的电话。

  刚受伤的那年,高烧反反复复不退,左手报废,唯一残存模糊功能的右手尚不能靠自己挪到脸前,肌肉记忆,让他想唤她来喂一口甜得牙疼的糖水。

  手机在枕边,昏头昏脑地,他靠鼻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戳她的号码。

  只得到女声机械又残忍的:“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混沌的大脑被一盆凉彻骨的水浇醒。

  所以,拒绝。

  总比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强一些。

  *

  “栾总。”病房门开,护工推着医药车进来,“时间到了,我给您排一下。”

  护工戴好无菌医用手套,用生理盐水冲洗他的尿道,通常一周多就能康复的尿道损伤,因为他身子瘫废,愈伤功能奇差,直至今日,还能淌出血来。

  冲洗完毕,护工捂热了手,在他软乎乎的小腹处摁压打转,力道比平时重一些,才能彻底排空膀胱里的尿储留,慢慢减轻他尿路的炎症。

  疼得栾喻笙腹部的软肉抖如吸溜果冻,右手和双腿绷直,小幅度地痉挛着。

  细嫩的足跟刮擦着棉布床单,一下比一下磨得红,抖的,右手的手指被动撑开,以扭曲的形状压在床上,手掌又干又瘪。

  他眼前一片花白。

  淅淅沥沥滴了几滴带血丝的,卡壳,憋得发直,抖两下,又继续艰难地一滴一滴地挤。

  每两小时用腹压式排一次尿液,栾喻笙痛得满头大汗一次,还不到汗完全干透,小推车轱辘那哗啦啦的动静又由远及近,剧痛将至。

  住院几日,服多了消炎药,本就脆弱的肠胃经常反酸水,还时不时痛如把他的肠子当毛巾拧。

  “栾总,您的排尿结束了。”护工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端起床头的一杯温水,将吸管递到栾喻笙嘴边,“栾总,您体内的炎症未消,还需大量饮水。”

  “好。”

  栾喻笙别无选择,熬过难捱的眩晕,他才看清吸管在哪,侧着头噙住,小心翼翼地喝完。

  “魏清。”他碰了一下右手边的呼叫铃。

  魏清的声音在扩声器里响起:“栾总,您有何吩咐?”

  “有访客吗?”

  稍作停顿,魏清如实答:“栾总,已按照您的示意,除栾家亲属以外的人士前来探病,一概婉拒。祖夫人上午刚刚来过,哲佑总前天来过,晔磊总昨天来过,所以……”

  他不无遗憾道:“栾总,没有新的访客。”

  第43章 报复我一向礼尚往来。

  监测仪细微的嗡鸣,在死寂的病房内,大得好似切割金属时的锐响,栾喻笙的颅腔一阵钝痛。

  他眉头紧锁,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他大口呼吸,这起伏带着右手的手指打着哆嗦地往掌心攥,冰凉凉的指尖,因心寒,而愈是又冷了几分。

  持续了好几个日头的低烧,此刻有复燃的趋势。

  “医院的正门、侧门都派人盯着了?”

  “栾总,是的。正门和侧门都有人员驻守,24小时监控附近。监控摄像头也没拍到过……”魏清弱声,“都……没看见过印小姐的身影。”

  栾喻笙的太阳穴好似针扎:“……”

  印央动过探病的念头,她在医院门口徘徊过,但最后又狠下心肠离开了……

  他的安危,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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