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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别管了,身体重要。”

  阿姆斯特丹冬温夏凉,保姆给陈善和的腿盖了一张毯子, 窗外有自行车车队经过。

  “是, 我身体不好,要不然哪能让秦玉堂作践了我。”

  都出了国,前尘往事还是难以忘却, 秦元德道:“爸爸,有他苦楚。”

  “说到底,我跟你不是一家的, 你能给我这个妈打个电话我就很欣慰了。”陈善和拉开窗帘的一角,穿戴护膝的金发小孩结伴而行,社区的这些孩子总是那么有活力。

  当年她也怀过一个孩子, 后来流产便没再能怀上, 秦元德是她和前夫过继的儿子, 也是秦家人, 就是关系远了些。

  “您一个人在国外, 记得保重身体。”

  秦元德往外走,慢慢地没了声。

  因为秦元德,慕晚在车上没怎么和秦景曜说话。

  “他跟你说什么了, 到现在还生气呢。”

  上台采访的时候还喜笑颜开的, 这会子又变了个脸。

  “没什么。”慕晚早该想到, 这两人是亲兄弟, 主犯从犯, 互相包庇再正常不过,又怎么会向着她一个外人。

  秦元德表面文质彬彬,其实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那为什么不开心?”

  慕晚把簪子摘下来, 她拆开头发,“在后台听同学讲了个故事,越发觉得气人。”

  做妆发的时候,考虑到在台上不能散,头发盘得紧,压得头皮也重。

  秦景曜顺手接过去,手掌心并起来,装着不同型号的黑色发卡,“什么故事,说给我听听。”

  慕晚抓了抓头发,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忘恩负义,禽兽之徒。

  “拐着弯儿骂我呢。”秦景曜把发卡收纳进袋子里,“我是忘恩负义还是贪慕虚荣?”

  慕晚找了两个新词,“玩弄权术,心狠手辣。”

  看来是被秦元德气着了,憋着气非要把自己骂了才舒服。

  “想知道你问他不就知道了,反正他是你哥哥。”

  秦景曜把盒子放进慕晚的包里,“我和他不是很熟,既不是同一个爸爸,也不是同一个妈妈。”

  慕晚听到内幕,疑惑了下,“他是被收养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父亲是我的一个伯伯,不过他们家现在已经搬出京州,就把秦元德过继给了我父亲。”

  秦景曜笑了笑,“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气着了可怎么办。”

  慕晚不由自主地后撤一步,“他是向着你说话,你不谢谢人家就算了,还不要我听。”

  秦景曜稍稍止住了笑,若有似无地哄了句道:“因为我向着你。”

  “哦。”慕晚点头,“这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可以再加个忘恩负义了。”

  车子开到鼓巷,替秦先生开车门的司机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个阶层,大家都是人精,哪有当着人面瞎讲的。

  秦景曜不以为意,他压根就不在乎,“骂够解气了?”

  慕晚的表情没有半分的松动,“没有。”

  秦景曜伸手,要她出来,“没有也下车吃饭。”

  慕晚目不斜视,忽略对方伸出的手,打算直接下车。

  巷子的入口狭窄,参天的银杏树盘虬卧龙,枝干缠绕得密不透风。

  秦景曜拽过慕晚收到腰后的手,几乎相同的金色戒指在此刻对上,他嗤笑一声,“留到床上骂,我会更爽。”

  车门被甩上,慕晚木着一张脸,温度仿佛降低到了冰点。

  鼓巷里的这家餐厅擅长做鱼,老板跟秦景曜认识,说他好久都没来了。

  “忙着追女朋友,哪有空。”秦景曜搂着慕晚的肩膀,低笑说:“这不是追来了。”

  鱼现吃现杀,老板问慕晚:“小姑娘,吃辣吗?”

  慕晚使了坏,“吃,我能吃辣。”

  秦景曜的口味偏淡,慕晚没见他吃过油盐重的菜,所以这次当然得多加点辣椒。

  “秦景曜。”

  慕晚下意识地回头,椅子上坐了一个一般大的女孩儿,模样隐约有些熟悉。

  她见过的那张照片上的人,晚宴裙和香槟杯淡淡地远去,身影重合,名字在慕晚眼前浮现。

  是夏初然。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和人见了面,夏初然的唇角翘着,“我是专程来这堵你的。”

  秦景曜像是觉得荒唐,他讥讽道:“您是真有闲心,跑这来也不嫌累。”

  厨房在做鱼,慕晚在餐厅后院喂兔子。

  老板养了两笼兔子,黑兔白兔都挤在一起,在干草堆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秦景曜站在屋檐下,他呼出一口白雾,淡声道:“你妈是不是没跟你说清楚,夏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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