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他要面见皇上。
杨仪见丞相风尘仆仆,一路劳顿,且又染病在身,连关兴也都累得支持不住。就劝丞相事已如此,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改日进宫见驾罢了。
孔明不依,只叫杨仪、关兴先回,他要独自一人见驾,就叫陈震引路,又坐上了罗保胜的四轮车。
杨仪、关兴那里敢回,只好跟在丞相车后,心里都暗暗为他的身体担忧。
后主刘禅听喜富禀报,已经斩了刘琰,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解了心头之恨,心里又害怕起来。刘琰不是常人,早年随先帝南征北战,现在又是丞相的左膀右臂,斩了这样的大将,相父肯定饶不了他。
正担尤之际,喜富又来禀报,丞相进官见驾来了。
后主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把吴太后请了过来。他想一则让吴太后出面证实自己与胡氏确实无越礼苟且之事,二则也让丞相亲眼看看养在太后身边的胡氏惨不惨,那个刘琰恶不恶,该不该治罪!
不料,孔明见面之后,却不提此事。只问他谯周的《仇国论》已经上奏几八月了,不知皇上是准奏呢,还是不准?
刘禅听了一愣,那本《仇国论》,不是已经传到丞相手上了吗?准不准应该是丞相先拿主意,他怎么知道准不准呢?就赶紧答道:
“还请丞相定夺!";
”臣此次出成都视察民情,看了几个地方,证实太史谯周所论不假。臣以为应该罢兵三年,劝农积谷,息民休士,以养国力,再图北伐。“孔明还是一本正经申奏自己的看法和主张。
”但听相父安排。“刘禅急忙准奏。
孔明奏完了国事,这才扫一眼坐在一旁的吴太后和侍立太后身边、满面伤痕的胡氏。却问后主道:
”近来皇上都在官里忙一些什么呢?";
这一问,刘禅支唔了半天答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忙什么,但他心里明白,丞相问这话是要责问他斩刘琰的事了。
孔明见他低头不语,心里更气。他这个皇上,是坐在先帝的基业上,终日无所用心,连一员大将和一个女人,孰重孰轻都分不清。
他把太后和胡氏都叫出来陪驾,其用意就是要为自己的糊涂辩解,孔明知道这个阿斗难以调教,也就罢了劝驾的念头。
“老臣已经年过半百,近来只觉。身心俱瘁,力不从心,恐是老之将至,往后军国大事,皇上还需多操心才是。”孔明无奈,只好这样感叹。
这话刘禅听了吃惊不少,相父果真有三长两短,他这个小皇帝真不知道怎么当才成。然而听相父说这话,不像是挟怒之言。
这一次见到相父,他好象老了许多,须发全部花白,而且面容憔悴,说话气息很粗,不时还要咳几声。
相父为了光复大业,真是把心都操碎了。
然而他并不感觉到这样努力对蜀汉的兴盛有什么改变,光复不光复,对他也没有什么不 一样。他只担心丞相撒手西去把他扔了不管,他就做不成这个闲皇帝了。说实话,现在真的叫他管起军国大事,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管起。
他做了近十年皇帝,回答群臣的奏议,一向只有两句话:“听相父定夺!”“听相父安排!”相父忠心耿耿,他也从来都没有大权旁落的感觉。
他也知道先帝在白帝城托孤时,曾嘱咐丞相,说丞相的才能超过曹丕十倍,定能成就大事,安定天下。自己的儿子如果可以辅佐,就辅佐,如果扶不起来,丞相可以取而代之。
当时相父痛哭流涕表示,他只能尽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一直到死为止。
因此他当这个闲皇帝,根本不用担心相父有何不轨之心。他既不用操心,也不用担心,只要一心闲着,就是一个好皇帝。
这一次因为一激动,闲不下心,就杀了一员大将,想起来也真不该。
他本想向相父主动认个错,以慰相父忧愤之心,但见胡氏可怜兮兮立在一旁,就开不了口。
孔明见他还是那副无所用心,不愠不火,难成大器的样子,就什么也不说就告退了。
5
孔明回到相府,忽见夫人黄氏和儿子阿瞻迎了出来。他的家小都在汉中的南郑封地,怎么未经他同意,就擅自跑到成都来了。
他正要问个究竟,黄氏夫人就微笑告诉他说,长史蒋琬见丞相要在蜀中视察,还要劝农讲武,处理朝政,恐怕一年半载回不了南郑,又因丞相近来身体久佳,得有人日夜在旁伺候,所以就把她们母子俩接到成都来了。
儿子阿瞻才五岁,见了父亲,还很畏生。他躲在母亲身后,瞪着--双圆圆的眼睛,打量着被人簇拥进来的父亲,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他的父亲吗?父亲怎么会这么老?和他的外公黄承彦一样,也长着半尺花白胡子!
孔明常在军中,她们母子俩与孔明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是黄氏夫人毫无怨言,她能得配如此德高望重的相公,只觉得三生有幸。
常说美女配英雄,但她并不是美女,生得并不好看。头发微黄,肤色也黑,体态也不见窈窕,
然而她是浦南名士黄承彦的女儿,自幼师承家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外表虽不秀丽,心性十分温慧,是一个出了名的才女。
她也不因容貌而看轻自己,择婿十分慎重,绝不苟且,非如意郎君不嫁。因此待字闺中,青春虚度,知音难觅。
也是天赐良缘,黄承彦听说诸葛孔明还未娶亲,高不成,低不就,老大年纪,佳偶难寻。他就冒昧登门造访,对孔明道:
“闻君择妇,家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甚相配!&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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