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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失笑。

  他看了宁祐一会,牵起对方的手,一节一节吻对方手指,然后是额头、眼睛、鼻尖……

  最后落到唇上。

  他轻叹:“睡吧。”

  这一夜下了小雨,山中安静,很适合睡觉。

  第二日,宁祐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有点动弹不得,左右扭头才发现自己像是一个卷饼一样,被裹在被子里。

  濯尔清长手长脚隔着被子抱着他,闭着眼睛,头发还被他抓在手里。

  宁祐忽然就想起昨晚的事情,脸腾一下爆红。

  “你醒了。”濯尔清睁眼看他,看上去很清醒,“很热吗,脸怎么这么红?”

  宁祐支吾两声:“……热、热吧。”

  濯尔清于是凑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担忧和自然的爱意:“怎么会热,最近下雨降温……是不是昨夜着凉发烧了?”

  宁祐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他有点移不开眼睛,心脏怦怦直跳,对方的唇张张合合,好像还在说什么。

  但他听不大真切,唯一的想法是对方的唇好像有些干。

  “出汗好像很严重,我看看。”濯尔清一只手指按在他手腕,忽然一愣,“右右……你脉搏跳得好快。”

  宁祐下一秒推开他,捂住脸偏开头,不敢看他,沙哑道:“我、我没生病。”

  濯尔清饶是真的千年木头,也该转过弯了,一时也不知该笑还是怎么样——宁祐意外地很喜欢他这张脸。

  他忽然变得坏心眼,心里发痒,忍不住想要逗弄对方,叫对方露出更多可爱的情态。

  “是吗?”他故意凑过去,凑到宁祐眼前,一只手别起落下的耳发,露出漂亮的脸,“真的没关系吗,但你耳朵很红。”

  宁祐透过手指偷偷看他,和濯尔清四目相对,被抓了个正着。

  濯尔清实在忍不住,俯身吻他:“就这么喜欢?漂亮吗?”

  濯尔清当然是漂亮的、俊美的。

  他小时候还不懂事,脑袋笨笨的时候,就觉得濯尔清漂亮,长大后再相遇,还是觉得漂亮。

  但漂亮的人有许多。

  他爱的只有一个。

  让他害羞、让他入神、叫他不知如何应对的,不止是那张脸,而是对方自然而然流露的温柔神色,好像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在说……

  “……喜欢。”

  宁祐搂着濯尔清的脖颈,一边接吻一边低声道,“我喜欢的。”

  他想,对方的唇果然有些干。

  濯尔清一愣,只觉得心脏发疼,几乎落下泪来,他“嗯”了一声:“我爱你。”

  芙蓉帐暖,小雨轻敲。

  等宁祐再一次从被窝里爬出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濯尔清带他清洗干净,正给他穿鞋袜,冰凉手指按住他乱动的小腿,宁祐下意识瑟缩,不知怎么就想到方才的事。

  他恼羞成怒,磨了磨牙:“我自己来。”

  濯尔清茫然地抬头看他,还是坚持替他整理好,然后带他去吃饭。

  “你最近在忙什么?”宁祐想起了正事。

  他一点也不饿,但濯尔清厨艺越发出众,味道实在很好,他被诱惑着尝了许多。

  濯尔清看他吃饭,忍不住微笑,过了一会才说:“在做一些准备。”

  “之前怕不成功,反而惹你伤心,一直没有同你说。”他道,“正好借今天和你解释。”

  “之前,我前往扶桑未毁之时,个中经历不必多说,最终因天道措手不及,成功吞吃了现在的天道。”

  濯尔清用了一个古怪的词,却并没有展开。

  老实说他不太想叫宁祐知道那些事,天道权柄的争夺就像是未开蒙的野兽夺食,互相撕扯、吞噬,实在难看。

  他也是个在喜欢的人面前,维持美好一面的普通男人罢了。

  “我成为了天道。”濯尔清说,“我其实一直在想,我到底要如何做这个天道。”

  “我那时候在天上看见了人间许多事,我想,也许,人间不需要天道。”

  宁祐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饭,神色有些困惑。

  “就把这个世界,还给那些努力活着的万物吧。我会成为世界的观测者,只在必要的时候驱除障碍、调整方向。”

  濯尔清说,“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写一个阵法。”

  他站起来,向宁祐伸出手:“来。”

  宁祐被他牵着,带到熟悉的禁地,中央的扶桑不再只存在于死水的倒影中。

  它从死水中长出来,一路冲破了山岩,往上、往上,到看不见的地方。

  “我改变了过去,它也就没有再被毁灭。”濯尔清微笑,手指一动,疏忽间金光流转,“你看。”

  一个精妙的法阵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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