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   “我那时候伤心得超级真情实感。”

  封槐乐不可支,抓着封无为撑在他脸侧的手腕,笑得犬牙若隐若现。

  “没办法,我虽然知道小孩子要换牙,但我没想过自己会长大、掉牙、长出新牙。”

  “所以牙齿松动,又在吃糖时掉了……我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执念松动,快要死了。”

  封槐又笑,他捂着眼睛看着封无为:“结果谁知道哥哥你什么都不懂。”

  “面上说着没事,实际上拿着牙齿跑去问医馆的大夫,对方还以为你要打劫呢。”

  封无为没有对年少时自己干的蠢事发表意见,他抓住自己在乎的部分问:“封槐,为什么觉得是执念松动?”

  “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就和画本子里的恶鬼一样,要是不恨了,就会魂归西天。”封槐想了一下,回答他。

  封无为又问:“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恨了?”

  封槐笑了一下,然后用手臂挡住眼睛,仿佛畏光一样。

  他似乎想说什么,没能说出口,他的笑容消失了,过了一会他才慢慢道:“因为……我那时候觉得很开心。”

  那段时光,回想起来,就像是躺在轻飘飘的一团棉花里一样。

  掉牙那天,封无为晚上才回来,他一迎上去,对方就先去水缸洗了手,叫他:“张开嘴。”

  封槐乖乖张嘴,一根冰凉的、带着井水的手指探进来,在他缺了牙的地方摸了摸,封槐顿时想躲,被封无为捏住了后脖颈。

  他只能含糊地抱怨:“各个你做什么,好痒!”

  封槐摸到了只露了一点点的新牙,确认了,收回手指,对他道:“你要换牙了,新牙已经长出来了。”

  封槐顿时瞪大了眼睛:“换牙?”

  封无为“嗯”了一声,换下衣服:“小孩子长大都会换牙,不想长烂牙,就少吃糖。”

  封槐眼睛亮亮的:“真的吗,哥哥,我长新牙了吗?”

  封无为只好无奈重复:“是的。”

  封槐高兴死了,他兴奋地把糖罐子搬出来交给封无为:“哥哥,你拿着!”

  他在屋里转了几圈,对着水面看,看不出来,就拿手去摸,真的摸到了一小块硬硬的东西。

  封无为不理解他的兴高采烈,不过也没有泼冷水。

  过了两天,封槐的新牙已经蹭蹭往外长,他总是忍不住摸自己的牙,又时不时就叫封无为看看自己的牙长得怎么样。

  “有点歪了。”封无为检查完说。

  封槐顿时紧张起来,他看自己牙齿的频率直线上升,不说糖了,连硬东西都不吃了。

  封无为在他第无数次找到自己时,终于叹气道:“封槐,只是一颗牙齿,长歪了也行,也可以撕下肉块,也可以咀嚼,没关系。”

  封槐问他:“真的吗?”

  封无为笃定道:“真的。”

  这事勉强算是了了,等封槐的牙长好时,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只不过下一秒,封槐就苦兮兮地望着他哥,张开嘴,吐出了另一颗牙齿。

  “那时候最大的苦恼,好像就是牙齿掉了,新牙齿长得好不好……但那只是假象,哥哥。”封槐说。

  “我们之间有许多许多瞒着对方的事情,有许多跨不过去的坎。”

  “后面那些事情,总会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形式发生。”

  封无为平静地接受了这段判词:“我知道。”

  封槐有些意外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在他心中,封无为是个从不怀疑自己,不迟疑、不胆怯、不在乎所谓命定的人。

  但对方已经能说起后悔……

  封无为说:“所以,我做出了改变。”

  “我不能接受你再一次在我面前受伤,变得不成人形,变得四分五裂。”

  绝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干涉封槐的任何举动,只要能够确认对方在他的领地内,在他的视线下,是完好无损的、健康的。

  他总是沉默无声,而封槐是个需要声音、需要直白的内容去填满的,心里一片空白的被独自留在了痛苦中的孩子。

  所以过去的一切必然发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现在,他不会让那些事情重演,也不会让封槐逃走。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

  封槐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对方,他擅长逃避,不擅长这样坦然与残酷地剖析。

  他皱着眉想了想,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借口,他自然道:“我都忘了为什么提起这茬了……哥哥,说什么美玉无瑕,你看,你都不在乎我牙齿长歪了。”

  封无为坦然道:“嗯,那只是误以为。”

  “实际上,我只是爱着你——如果世俗对爱的定义与我对你的感情相符。”

  “是希望对方永远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听见对方的声音就会平静。”

  “是对方兴奋而开心地讲话就会忍不住微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