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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站在一“杀人魔”面前时,任是胆大包天的流氓都得抖上几抖,文侪匆忙将那人扫了一遍——五大三粗,头戴黑色鸭舌帽,口罩遮面,仅露出一双眼袋发青的死鱼眼。

  “啊……我是高三的,压力太大在这儿偷摸着散散步……呃……您这是要去哪呢?”文侪的目光转悠悠,短促落在盖着盖儿的桶上,又触电一般迅速挪开。

  那桶沿油光锃亮,点点血腥被抹开却没能擦干净,就那么明晃晃粘在桶身。

  那口罩男闻言冷哼一声,可一双眼却是肉眼可见地弯起来,鱼尾纹皱巴巴地黏在眼尾,像是远洋的浪,叫人瞅见有些不寒而栗。

  那人的食指点了点那桶盖,又竖起来指了指文侪。

  明白的,这是叫文侪去开盖一探究竟。

  文侪卖了个讪笑,即便凑过去了,也还是莫名地犹豫。直待他穿过那人的肩颈缝隙,瞅见了已愈发暗的天色,心底那要赶晚自习的冲动猛然冲出胸膛。

  特么的浪费老子时间!

  这时候发虚岂不是叫显示屏外的戚檐看笑话?

  文侪一咬牙,手指已经将那盖子掀起来了。

  油腻腻的、铺满桶底并向上堆积约有一层的鹅卵石将桶填满,可里头既没有肉块也没有人头。

  文侪正疑心错怪了过路人,刚要将脑袋移开,一股腥臭味却骤然灌入鼻腔中,文侪下意识地掩住鼻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恰这时,那口罩男哈哈笑起来,他拉下口罩,露出一个肥厚的酒糟鼻,鼻下一张本就歪的嘴这会更是朝左上方歪去。

  “小子,你怕腥啊?叔刚钓鱼回来,见你好奇才拿给你看,没成想给你熏着了。”

  “啊哈哈……”文侪一边搔脑袋一边干笑几声,“钓鱼好啊!就是……叔……您桶里鱼呢?”

  “都送给兄弟喽!叔家里鱼多,吃不完呢!”

  文侪瞥着桶里留下的残血,又朝那人身后瞅了瞅,忽而意识到什么,于是匆忙扯着赶去上晚自习的藉口,擦过那人的身子跑走了。

  他沿着弯弯曲曲、黏黏腻腻的鹅卵石小道跑,跑向那口罩男来时的方向。到最后他停在操场上时,汗已经将他的上衣浸透了。

  操场设施陈旧,架设的路灯连站在底下都看不清什么东西。脱皮的跑道上本还稀稀落落站着几个穿田径队训练服的学生,这会儿听见铃声也都朝教学楼方向去了。

  文侪沿着操场的边缘走,天越走越黑,路越走越暗,他最终停在了一棵老榕树边。他停下来是因为踩着了一摊较其他地方要松软些的土,而那土上留有同他的球鞋不同的鞋印。

  那鞋印确实不一定是那口罩男的,可这处土明显曾被人挖开过。

  文侪深吸一口气,也没工夫考虑满地脏泥会不会将他的校服弄得很脏,仅跪在地上用手刨起土来。

  他自己也觉得无语,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本就是个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譬如为了考上好大学逼着自己苦学六年,又譬如为了让戚檐死而复生而在薛无平的命契上摁下红指印。

  挖到了。

  真正挖到那两颗头颅的时候,他的心情比想像中要平静很多。

  黑糊糊的头发就在眼前了,他也没急着将那俩玩意往外拔,只为了保证那俩东西的完整而默不作声地刨土。

  修长的手指不加犹豫地插入土石中,起初只是指甲缝中满是脏泥,没一会被磕裂的指甲便开始往外淌血,可文侪没有停下动作,他麻木地挖着,就好若当初许多人给他的评价一般。

  他们都说他像个机器。

  不用吃饭,无需睡觉,没有心也没有感情。

  当意识到有个巨大的影子将他笼罩时,文侪怔了怔,可背后倏地伸来的两只手却在短短一瞬狠命掐住了他的颈子。文侪没有力气震惊,也没有余力反抗,手拽住那人的手臂挣扎之时,那酒糟鼻贴了过来,正抵在他的面颊边。

  那人说:“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文侪却只是颇遗憾地想,这局也没能还原死况啊。

  ***

  瓢泼大雨砸在操场周边架设的蓝铁板上,发出接连不断的铛铛响声。那般大雨打在人身上,也难免觉着疼。

  文侪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仅有一片昏黑的天。雨水顺着他的轮廓往下滑,最终落在了身下的泥土地中。

  他这是躺着么?

  文侪意识到的时候试探性地动了动四肢。

  很疼,但都还健全。

  他原以为这局会被那人活活掐死,没成想那人把他暴揍一顿后就那么走了。

  分明连样子都被人瞧了去,还真不怕他报警。

  文侪笑了笑,觉着那人好笑,也觉得自个儿好笑。

  文侪抬手摸了摸唇角。

  “嘶——”

  他疼得龇牙咧嘴,收回手时只看见了一片赤红。

  他的身子太疼了,原还想着再躺一会,忽而听见了一声异常响亮的下课铃——那是放学的第一声下课铃,是给高一、高二的学生的,高三学生的专属待遇还要再晚上三十分钟。

  可即便是那一声铃声也足够文侪像是见了金银财宝的吝啬鬼一般,不顾浑身上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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