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彻、老班、郭钦、江昭四人的死讯。
即便坚持给颜添发送积极正能量的短信,我的精神状态其实也并不好,在得知颜添也选择了自杀的那一刻,我的身心再也承受不住冲击,并在又一次出现幻觉的那个夜晚用小刀割了腕。
是的,我很早就开始出现幻觉了。
在拜访完那间精神病院后,我便开始做噩梦。在听到病院三人死讯之际,我开始幻听与幻视。
对俱乐部每一个负责人的采访,以及论坛上恰与他们回答相反的言论让我觉得格外混乱。
我是个胆小鬼,那回割腕割得不算太深,第二日清醒后,我主动去精神病院进行了检查,并最终确诊了臆想症。
为了避免自己又在恍惚的状态下做出不合理的举动,我主动申请住院治疗。
由于我不乐意将这事告诉家人,来看望我的多是要好的同事,但是,我对于老南的采访还没结束。在权衡之下,我十分冒昧地向老南发出了邀请,问他能否到病院来接受采访。
疯子采访正常人,亏我想得出来。
可老南没有拒绝。
我当时的确已经力不从心,可我并不乐意把这案子移交他人。这并不仅仅是我对达伦的执念在作祟,更重要的一点在于,这案子的当事人基本都死了,知道最多内情的局外人只有我一个,我也的确没有把同事也变成疯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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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南第一次来精神病院来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受了不小的委屈。他浑身都是伤,用脚趾都能想到他一定是被人视作杀人犯报复了。
可老南并不怎么同我谈论那些问题,他只和我唠一些家常,或者扯一些有关达伦的事。我们的信任度在逐渐升高,到后来我开始着手写报道的时候,老南来看我已不是为了采访,仅仅是为了来看我而已。
他还收下了我家的备用钥匙,时不时回去帮我打扫一下,防止我的宝贝相机们积尘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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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他带着比往日要更夸张的伤来见我,那些伤口格外触目惊心,可他在笑,他说,一审判决结果下来了。他说,他没有罪是被法律肯定的。
我觉着庆幸,也觉得自个儿终于能摆脱这难捱的苦日子了。
可接连两周他来找我找得很频繁,神情也比往常看上去要更慌乱。
当然,他受的伤也更多了。
我多次劝说他去报|警,可他总说没用的,那些暴徒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他连他们的脸都没看清,那些人就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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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他不请自来,我那时候不太清醒,甚至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他还是幻觉。
他说的很多话,我那日都没听明白,后来想起来了大部分,想起来后我开始掉眼泪,直哭到眼镜差些瞎了,因为我知道那是他的告别。
他最后两句话说的是——
“好了好了……哥不打扰你休息了,哥也该休息了,哥实在太累了……”
“原谅哥吧,阿煜。”
我在那日过去后的第三日,从来看望我的同事口中得知了登山案子最后一个当事人老南的死讯。
那案子就那么不了了之,由于主要谴责对象都死了,案子也自然失去了讨论度,那些网民只最后嘲笑一嘴,说那六人是畏罪自杀。
除了我,似乎没有人真正在意那六条血淋淋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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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院后便四处求见其他幸存者,跑南跑北好容易将真实案件情况还原,我的搜查内容却不被允许刊登在正规的报纸上。
——那案件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谁都不想再掀起舆论风暴。
即便我尝试着将我的采访与分析发上论坛,也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他们骂我颠倒黑白的“小说家”。
很显然,我食言了。
我谁都没能救下,也没能还他们清白。
老班的请求成了我的噩梦,在臆想症与那七人之死的折磨下,我也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可我确认了一个事实。
我不是记者,我是杀了六个人的杀人犯。
—
我走到黄腾俱乐部旧址那日,很幸运遇到了暴雨,因为这样没有人会在意我在做什么。
我有如强盗一般砸坏俱乐部门锁钻进了二楼。
我觉着我对不起的人都在这儿了。
于是,我倚着被砸碎的玻璃窗坐在地上,把医生开给我的安眠药悉数倒入嘴里。
就那么带着满身罪孽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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