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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在雪地里看书,直到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

  这段经历是真的,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没有挺过去。

  裴宣察觉到子书谨停留在她颊边的手掌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下,似乎害怕她死去。

  “我病的有几次险些就见不到太后了,可我那时候已经陷入魔怔,便是呕着雪也要每日念书,直到灵书将那些书付之一炬为我取暖。”

  她的眼睛在冬日里映出两盏细小的灯,影影绰绰但似乎永远不会熄灭。

  “灵书是我一起长大的小丫头,她哭着将一本本经史子集撕进火中,同我说母亲临走时最大的心愿并不是让我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替她争一口气,她只是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这是真心爱她的人对她唯一的期许,裴岁夕听完这句话后与世长辞,而裴宣醒来,在虚乏无力中看见一本本翻的卷边的书页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她忽地明悟,除生死外不过小事,再深的恩怨爱恨都要化作飞灰。

  “太后,臣斗胆由陛下想到臣自己,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何妨让陛下过的高兴些呢?”

  她年少未曾得到的,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够得到,她曾受过的苦,她希望她的女儿不再去受。

  当得知子书谨有这个孩子时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她来不及为她的女儿留下任何东西。

  在很久远的时候她当孩子的时候抱怨过母亲的忙碌,父亲的狠心,她也曾想象过若是她有女儿,她要怎样去养一个女儿。

  她觉得自己能做的好的,因为她会给那个女孩全天下最好的爱,可是她没有时间了,她来不及。

  子书谨的路并不是一条正确的路,至少对于裴宣和裴灵祈这样生性热爱自由的人不是。

  “可父母之爱女则为之计深远,”子书谨静静的看着她,“哀家希望哀家爱的人坐拥万里江山,名留千古史册,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这也是错的吗?”

  宣宣,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子书谨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头一次谈及自己的过去:“哀家出生世家,从小规矩森严,母亲如此教导哀家,太祖皇后命哀家如此教导先帝,祖宗之法历来如此,岂可更改?”

  我这样将你养大,教导你理天下事掌天下权,你做的很好,你只差一点就能走到最后,你只差最后一点心狠。

  现在,我要这样养大你我的女儿,宣宣,你在不平什么呢?

  裴宣在这一刻骤然感到一阵不知名的悲伤,逼的她眼眶发烫,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她也去做了,她抬起头吻在子书谨唇边,子书谨严正的面色忽而一僵。

  “太后,您当然没错,”这只老虎需要顺毛摸,子书珏教的真理,“只是您如今御极天下,你才是天下法度,既如此又何妨偏心一些呢?”

  “臣愚钝太后言臣内秀是一种偏爱,又为什么不能给陛下一些偏爱呢?”

  她是觉得自己不够爱裴灵祈?

  子书谨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几乎要将掌心刺破,她追过去怨念一般咬了一口裴宣的唇,声音冷沉:“你这个后娘倒比那个没心肝的亲娘更关心陛下。”

  裴宣一僵。

  这话很不对劲,几乎等于一种诡异的试探,裴宣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子书谨在埋怨先帝死的早,但将这股怨气发泄在她这个替身上,是试探还是单纯的恨意?

  裴宣骤然发现自己太主动了,让子书谨产生了怀疑,她一个面首为什么这么关心陛下的未来?为此不惜触怒太后?又不是亲生的女儿?

  除非你的壳子里真的带了点亲娘。

  她有了破绽,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至少,她想替裴灵祈争取一下。

  从来没见过面的女儿并没有朝夕相处培养的亲情,可是血缘如此奇妙,那个幼小的女孩如此像曾经的自己,让她产生了不忍。

  对裴灵祈,对年少自己的不忍。

  “太后连陛下的醋也吃吗?”裴宣手心冒汗,转瞬间想了无数种理由,她必须要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不然很难糊弄过去。

  子书谨太敏锐了,是了,她的温和只是表象,她已经开始怀疑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她扒下这张皮。

  她环住子书谨的肩,几乎是一个倚靠在子书谨怀中的姿态任由子书谨收拢怀抱,她已经无心计较了,飞快的低头啄吻了一下子书谨的唇。

  “陛下是太后的女儿,臣不愿太后左右为难,只有陛下认可了臣,臣才能和太后长长久久啊。”

  我真是一个贴心的小面首啊。

  裴宣灵光一闪找到了思路:“陛下偷偷和臣约定,若是太后答应便不再阻扰臣与太后,太后就答应了吧。”

  “陛下有这个胆子?”子书谨轻呵了一声。

  裴灵祈不会有这个胆子,也不会有这个想法,因为从一开始在念书方面子书谨就杜绝了她的软弱和求饶。

  裴宣和裴灵祈相处时间太短了,她看见的是裴灵祈撒娇耍痴和层出不穷的诡计,所有一切的底线是裴灵祈必须按时上课。

  她不上课一次假期就少一天,一年只有四天,超过四天就扣明年,依次后推。

  “就是因为难所以陛下才出了考臣啊,”女儿你可不要穿帮啊,“太后”

  裴宣开始学话本子里的狐媚子摇晃子书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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