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力微,是何结局我都要尝试。”
主子是痛下了赴死的决心,或许要与楚大人生死相依,相濡以沫了……
前路是凶是吉,无人可预料上几许,剪雪目光微颤,不欲让主子这般离去。
可楚大人朝不虑夕,主子忧心,定当是一刻也待不得。
“主子……”丫头连声低唤,想就此挽留却不得其法。
“楚大人若殒命于世间,母亲活不了,我也活不了,陛下和常芸公主不会放过我的,”马车内的姝影喃喃轻言,惝恍沉吟着,“我没得选……”
正想放下帷幔,她远望一位衣冠楚楚公子快步行来。
来人是那成日来取悦讨好的张公子张琰。
瞧见温姑娘在舆中淡雅而坐,行囊皆被搬上了马车,张琰诧异万般,
忙前来拦下。
“温姑娘这是要走?”面对此景不明所以,张琰迟疑地问着,像是今日本打算再来买些香囊。
温玉仪微然俯首,嫣然回应,仿佛是再不会回来了:“来晟陵的这段时日,多亏了张公子照拂,小女在此拜谢了。”
这话外之意似被听得明白,张琰回忆起先前不经意说过的冒犯之言,立马道着歉:“姑娘可还在生小生的气?那日小生说错了话,惹姑娘不悦……”
“早就忘却了,我没往心里去,”她莞尔打断了此话,意在让张公子去别处寻觅心仪之人,“天涯芳草众多,张公子不必将心思都放在我这儿……”
“我心里有人的。”
佯装心里装了个情郎,若真要深究,她只可将楚大人再搬出一用。
温玉仪只感惬意畅怀,虽与这位公子隐晦地说过几回,可这一回是真要彻底断了公子的念想。
她早就想拒得干净了,奈何张公子对心悦一事只字不提,仅是以友人相称,她实在不知如何说明,又怕影响了香坊的生意。
趁此时机,她可一并拒下。
张琰听罢不由地愣住,半晌重复着她所言:“姑……姑娘有爱慕之人?”
话语仍是温柔似水,她言得浅淡,将远在京城的传言一一告知,对自己在晟陵的名声也不要了:“张公子许是不知,我此前成过婚,还与外头男子偷过香,名声臭不可闻,与公子所想有天壤之别。”
此言一落,张琰更是错愕不已。
原先只知温姑娘是从万晋而来,不料这一女子竟有这般不堪的旧往……
“姑娘怎么不早告知我?”张琰顿然怒气横生,话至嘴边,又觉不该向一姑娘动怒,眼中生起鄙弃之色,再未看向此处秀色,轻一甩袖,示意随行的侍从掉头回府。
“害我讨好这么久,真晦气……”
“主子怎么能这么诋毁自己,真相并非像主子所说……”瞧望张家公子的背影远于深巷拐角,剪雪着急起来,对那公子也改了观。
“还有那张公子,怎能因几句流言,便对主子这般不屑……”
温玉仪却不以为意,垂眸婉笑了几声,泰然自若地朝项府小公子招着手:“不论哪家的公子,听了这等谣言,都会避得远。我本对张公子无意,断了他的念想也好。”
吩咐下马夫可动身而行,项辙落拓地安坐于舆轼间,随马车朝前行去,心绪也安定下来。
初春将至,赤木染了微许青翠,垂柳隐约生出嫩芽,碧空映入溪水静湖,烟景最宜多。
微风拂面,浅草没上马蹄,本是绿意遍野之时,然舆内娇影已无心瞧观沿途春色。
只因心念着一人安危,她适才越是担忧,眼下却越是平静。
昔日所见的王府之景,莫名在此刻窜入脑海。
这世上之人皆暗自道着楚大人奸佞,道他扰乱朝纲,只有她知大人曾于多少个日夜案牍劳形。
而那皇帝昏庸无能,荒淫无度,江山之权本该是大人应得,温玉仪暗自而思,已然将王法纲常抛却在后。
正如此思忖着,前处帘幔忽然被掀起,她抬眸望项辙行入舆内,默不作声地在她身侧闲坐,便知少年是有话要说。
马车依旧平稳地行于山间石路,项辙凝思片晌,隐忍不住地开了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告知温姑娘……”
她缄口不言,默声聆听,让少年续说下文。
如同揭开了尘封已久的往昔之事,少年似已沉思了漫长之时,思来想去,只敢与她说。
“我在自家的书阁中翻出了父亲和温大人昔日往来的书信,虽未说得明确……”
“但我怀疑那遗诏是伪造的。”
第72章
“伪造?”
此猜想太是令她惊诧,温玉仪微睁眼眸,正声答道:“假造圣旨,篡改诏令,欺上瞒下,已然是谋逆……”
项辙轻扯唇角,遮掩般一笑,见她不信,忙嬉笑着带过这一言:“那书信道得极是含糊,无凭无据的,仅是我的猜测而已,温姑娘切莫往心里去。”
然而她并非不信,只是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私利,她与这少年一样,不敢再往深了想。
项辙不会平白无故和她道起此事,定是望见了信中不为人知的真相,得知了不该知晓的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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