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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

  那么促成她与那位大人亲事的婚旨亦是虚假,是温煊和项太尉当年一手策划……

  可如此至关重大之事,楚大人辅佐陛下掌权几多年,又怎会被蒙在鼓中。

  以大人多疑之性,应早就洞悉了一二,她更作不解,觉自己仍旧不知大人,而大人却于早些时日就将她洞察得透彻。

  她所遭受的一切,皆像有心之人布的局,她注定身陷淤泥,早在许久前就成了温家的一枚棋。

  “还有一件棘手之事……”见她良久未语,项辙思忖少时,不着痕迹地道出另一难题。

  “王府已被围困,如今重兵把守着,姑娘入不得。”

  那王府已被兵马围堵,外人根本无从入府,今时与楚大人能见一面已是难上加难,少年瞥望身旁的清丽玉姿,想让她快些想出个两全法。

  “可有他法?”哪知她轻声反问,似也陷入了思索中。

  “我若知晓,便不会千里迢迢地来寻你,”项辙长叹一息,又像思谋出了一计,此计却是唯她才可达成,“不过楚大人原先的朝势有些落在了温宰相手上,如果让温宰相出马,兴许能入那府邸。”

  温煊揽权在手,得的是陛下恩赐。

  父亲向来接贵攀高,追求权位,此次清除摄政王之势,定会倾其所有得陛下信任,而获立足之地。

  父亲和楼栩如今成了陛下身边的红人,她若想去见那所谓的谋逆之臣一眼,还要得此二人成全。

  可她昔时已和温家绝断往来,德行尽失,恐是不可好言相求。

  “我去求家父。”

  她深思了很久,久到身侧的少年险些以为请她回京仅是徒劳,才启唇道。

  项辙霎时坐直了身,想到她回温家那进退两难之境,觉此举是让她为难了:“只是你与那温府……”

  “刻不待时,我会想方设法求家父应允,项公子不必挂心。”透过轩窗望向上空高悬明月,她笃然而语,心底已有了盘算。

  此番回上京的确是凶多吉少,一着不慎,她便再见不得天日。

  前路被大雾所遮,或许还未将大人见着,她就提早踏入了泥潭。

  回至温宅已是翌日深夜。

  项辙撑不下劳困,先回了府邸安眠,温玉仪仰望温府庄严的牌匾,趁门前府卫交班时,顺着一地的月色潜入府中。

  月出星隐,似银钩而悬,长廊寂落清寥。

  路遇一处寝屋时,瞧望里头还亮着幽暗的孤灯,温玉仪顿足一瞬,随后悄然走了进。

  此屋为她母亲所居,当初被陛下胁迫,走得匆忙,她却未好生道别,愧疚顿时如浪翻涌。

  室内烟雾轻绕,佛像前的几支香被徐徐点燃。

  杨宛潼正于房中礼佛,举手投足间满是温良贤淑之息,感到有人闯入了屋内,也未曾惊慌一霎。

  瞧着佛香即将燃尽,这位温府大夫人才柔声开口:“擅闯温家府邸,又在佛前迟迟不肯出来,你究竟是何人?”

  “娘亲,是我。”

  听见清似幽泉般的嗓音,杨宛潼忽地怔住,立马诧然回首。

  几步之远处,女子一身玄衣劲服,头戴帷帽,掩着面容。

  帷帽被玉指揭开之际,一抹清丽容颜便现于眼前。

  “玉仪……”杨宛潼半晌唤出此

  名,不住地端详起这离家而去的娇女。

  低声唤着,泪水就模糊了眸前之景,见她完好地行立于面前,杨宛潼的愁绪终是缓解了下来。

  望娘亲较旧日又有了几分憔悴,温玉仪愧怍于心,低眸问道:“这一年娘亲过得是否安好?”

  “娘亲自是过得与从前无异。”走近轻抚上女子玉面,杨宛潼悄无声息地再作端量,确认她着实无碍,才安定而下,静问起这段时日的去向。

  “倒是你……这寒来暑往的,你都上哪去了?”

  她摇头未答,不愿再让人知晓那香坊所在,仅是惭愧地喃喃低言,痛疚道:“未与娘亲道别,是我的不是,已不求能得娘亲宽恕……”

  “无恙便好,无恙便好……”

  双手移下再抚她的瘦弱双肩,杨宛潼忽作释然,惆怅面颜露了几般浅淡笑意。

  好似只要她安然,便再无伤切之处。

  “此刻父亲可在府上?”温玉仪瞥向庭院另一侧的寝屋,灯火仍是通明,若未记错,那是此前父亲所纳妾室居住之所,想必父亲是又寻得了新欢。

  “今夜前来,我有一事相求于父亲。”

  邵雨兰已于长久前暴病,父亲此般仍留宿于那寝房,定是从府外带回了心仪的姑娘。

  对此长叹,早些年的不甘已被岁月磨平,杨宛潼婉声轻笑,提点她莫再粗莽:“当初你留了罪己书一走了之,温大人可是气病了好几日。”

  “趁着今时,你快些去认个错,切忌莽撞行事了。”

  当下之形危在旦夕,她无从再拖着时辰,若想明日一早便与大人相见,今夜定要和父亲做一番商讨。

  温玉仪恭敬拜退,只得待他日闲暇之余,再来向母亲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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