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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廊下,一处通往后方的温泉池,但周围都有暗卫守着。
昨夜她是因为另一处池子水中进了东西才不得不到这边池子来,想必是姬君凌故意为之,难道是那处温泉池附近有什么她不知晓的机关?
早知道就不睡了-
姬君凌走后,山庄风平浪静。
久未来到山庄的姬忽带来了一个小少年,八岁的小少年一身墨衣,皮肤白得仿佛从未见过天日,目光灼灼。若说阿九是冬眠的孱弱白蛇,离朱就是丛林里好斗灵活的黑蛇。
离朱记得师父说过,师姐是她弟子中悟性最高的一个,倘使没被送去中原当人质,如今定是苗疆第一圣手,和当年炼出辟邪珠的先辈一样厉害。
说到辟邪珠,那颗珠子是他们王室圣物,可避百毒。当初师父在天蟾教被颠覆时将圣物送去师姐手中,可如今,圣物却佩在那个孩子身上。
那个混了虚伪中原人血脉的世家小公子,姬月恒。
离朱昳丽的眼中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师姐这么久不回南疆,难道真像师父说的要留在中原?莫非是忘了苗疆,忘了天蟾教和师父么?”
洛云姝撩起裙摆坐在贵妃榻上,笑了:“你幼时生得黑不溜秋,跟个大水蛭似的,长大倒白了。”
离朱板起的小脸微怔。
他咕哝道:“是师父嫌我太黑,不像她的徒弟。对了,师父临死前让我来中原寻你回去复国。”
洛云姝抿唇轻笑了声。
身子前倾,打量着离朱:“你太瘦了,会长不高的。”
离朱备好的话又被打断。
他摸摸自己的脸:“师父说我太胖了养的蛊也跟着胖,不好看。师姐,我会养好几种蛊了……”
洛云姝笑笑:“真聪明。”
意识到又被师姐岔开了话,离朱又气又窘,忙扯回话题:“师姐把辟邪珠给了那中原人的孩子?”
绕不开,洛云姝无奈道:“那也是我的孩子,他身中奇毒,需得靠辟邪珠养着,圣物本就该用来救人。”
她给离朱端过去一杯茶:“你坐下说啊,小师弟。”
离朱没有坐下,想起那个中原找到他的中原男子,他莫名不喜:“师姐难道对那虚伪的中原男人动了情?跟他说的一样要留下来‘相夫教子’么。”
洛云姝看着他仿佛被师父附身,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她不再岔开话,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侍婢:“动情?或许吧,他很好看,也很喜欢我,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离朱更心急了,他说不过师姐,思索着这时候若是师父会怎样说,洛云姝低道:“出血了。”
离朱不自在地把手背到身后:“小伤而已,男子汉大丈夫。”
“你离男子汉尚远着呢,还是个需要哄的小孩。”洛云姝取来金疮药,叹道:“小小年纪只身来到中原,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可有被人欺负?”
小少年被问住了。
他别过头,眼底有湿润的泪光闪烁,咬牙倔强道:“我会用蛊,也会用毒,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我。”
洛云姝直起身,揉揉他头顶:“傻孩子,先吃点东西吧。小小年纪先别想这么多,安心留下吧。”
离朱的计划完全被打断。
是夜,他躺在师姐亲手为他铺好的床榻上,心中涌起久违的暖意,同时告诉自己明日一定再劝劝-
自打师弟来后,洛云姝高兴,面对姬忽时笑颜也多了。
她高兴,姬忽自然乐得纵容,对母子二人的监视也放宽些许。
离朱颇敬仰洛云姝,师父说,他的命是师姐救下的,师姐待他也好,对于这位师姐,他怀着近乎舐犊之情的感激,每日洛云姝一出现,离朱就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你说要保护师姐?”洛云姝看着身后的尾巴,了然笑了,“师姐不需保护。怎么,阿九还是不理你么?”
被说中心事,离朱蓦地扭过头,他本不喜阿九,念及他流着师姐的血,勉为其难和他打交道,可那家伙竟瞧不上他,傲慢!
他不高兴地岔开话:“师姐不信我能保护你吗……我好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我会碰到那个中原男人,还是因为手底下苗医要与我买蛊虫!”
“你是说无九?”
洛云姝急忙追问:“无九同你买蛊虫,什么蛊,要用在谁的身上?”
离朱茫然摇头,压低声音:“改记忆的蛊,我偷听了他们的话,听说给一个小孩子用。”
洛云姝的体质无法养蛊,但她知道如何用蛊,清楚离朱说的蛊需先得到下蛊人信任才能催眠成功。
姬忽要让无九用在哪个小孩子身上,莫非是怀疑阿九撞见了陈大的事?但为何现在才怀疑。
洛云姝暂且想不通,先暗自将此事记下来,决定这几日慢慢查。
离朱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罐,不无得意道:“卖给无九那只是我养的,但师父死了,我的养蛊术只学了一半,这只是师父养的,师姐你拿着,万一以后有用呢。”
洛云姝收下了那只蛊。
离朱脾气耿直,洛云姝不希望他干涉过于留意姬忽的事,以免惊起姬忽的警惕,哄道:“蛊这事就当你不知道吧,好么,我的好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