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朱伊伊埋着小脸,一口吸溜一个饺子,片刻后盯着空空的碗底闷声说:“我妈说的话你听见了,怎么想的?”
“还记得我上午说的话吗?”
她颤了颤眼睫。
“伊伊,怀孕很辛苦,”他对她的回应,也是对朱女士的承诺,“所以不管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在你怀孕这段时间,我都会全心全意照顾你。”
日盼夜盼,求之不得-
第二天贺绅买了下午的航班,直飞纽约,同行人还有Amy。
往年都是Amy先飞,贺绅后几天随行,曝光身份之后不再顾忌,姐弟两人第一回乘同趟航班。
VIP候机室内,Amy欣赏新做的美甲:“好看吗?”
贺绅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翻着财经报纸,看都没看:“嗯。”
“敷衍。”
Amy撇嘴:“也不知道朱朱看中你什么。”
对于朱伊伊与贺绅的事,Amy还真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了如指掌。
她与贺绅交集甚少。
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又把藏锋敛芒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只要他不想,谁都窥不见半分。
Amy也怀疑过贺绅金屋藏娇,譬如偶尔柔和的眼神,沾在衣领的半点口红渍,还有那枚突然戴在无名指又突然消失的戒指。
但没想到那个“娇”是朱伊伊!
想到这Amy就来气:“你们两口子打过游击战吧。”
贺绅给她一个“没吃药”的眼神。
“不然怎么这么会藏,半点风声都不漏。”Amy两手一摊,红唇轻嗤,“集团里你瞒着,南二和吕珮你倒是公开,还撺掇他们别告诉我。贺绅,你就这么防着我?”
被她吵得额头疼,贺绅合上杂志,压了压眉梢:“真没脑子假没脑子?”
每次他骂人的时候,Amy都想用手机录下来,然后公布,让所有人都看看贺绅虚伪的嘴脸。什么绅士,嘴毒起来毫不留情,气得她够呛:“你骂谁呢,没大没小!”
她惯会玩些“倚老卖老”的把戏。
朱伊伊偶尔板着脸训人的样子,估摸着就是跟她学坏的。
贺绅淡淡反问:“你要是知道了,贺安清会不会找你?”
Amy愣了愣。
他们的母亲是个什么人,彼此心知肚明。
贺安清逼迫她嫁给大她二十岁的老男人,自然会强迫贺绅与门当户对的女人联姻。而家世平庸的朱伊伊,自然不在联姻行列,贺安清当然反对,还耍手段。
如果得知她也知情,很难不把手往她这伸。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贺绅也是为她考虑。
Amy双臂环胸,傲娇地昂起下巴,她是大小姐,才不会低头给他说谢谢。
“为了我好就直说,藏着掖着做什么,”她嘲讽他是闷葫芦,“怪不得追不到媳妇。”
贺绅脸一黑:“闭嘴。”
Amy对自己的红唇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随后举起手机,对着他唰唰唰连拍三张。在他忍到极限要发火时,很有眼力见地收了回来。
“拍什么?”他冷声问。
“拍咱们温润斯文的贺总,私底下脸黑成阎王的样子,”她坏笑,“给朱朱看看你邪恶的嘴脸。”
“……”-
晚上是一年一度的春节。
朱女士一早跟姐妹几个搓麻将去了,说大过年手气好,一定要大赢特赢,没准还能把回宣州的车费给赚到。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消食,春晚无聊得像催眠电台,困得她头一点一点的。
凌麦有她家备用钥匙,开锁进门,就见到朱伊伊小鸡啄米。
她一巴掌直接呼了过去——
朱伊伊“嗷”了一声,捂着胳膊:“好痛。”
“少来,压根没用力。”
她笑嘻嘻:“你怎么来了?”
“西街今晚有焰火表演,去不去看?”凌麦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怕她顾虑,一边用手指戳她肚子一边说,“我姐和我姐夫半小时前就开车去了,停在珠峡大桥边,占据了一个绝佳地形,到时候你就坐车里边,挤不到肚子,还能录像!”
京城早些年就禁止烟花燃放了。
这两年稍微宽松一些,能放,但得提前报批。
错过今晚这次,下次遥遥无期。
朱伊伊被她说得心动,摸摸还有些撑的胃,点头:“走吧。”
万家灯火,熠熠生辉。
珠峡大桥是海港路,京城本地人平时很少来这,因为今晚有焰火表演,人山人海。
到了桥边,朱伊伊跟凌麦的姐姐姐夫打了声招呼,年轻的小夫妻甜甜蜜蜜,说话时都要搂着抱着。
凌麦小声说:“看到了吧,我年夜饭就吃的他们俩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