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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我找中医科的朋友开的药包,挂在包上可以驱虫……”郑淮明想到什么,眉眼微微舒展,注视着她目光如流水般温柔,“你出发前还要回北川吧?有些药不好买,到时我整理好一起拿给你。”
他躺在病床上,还在为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做打算。
方宜心头不禁微微动容,泛起一股温热的暖意:“你还没恢复好,就别麻烦了。”
“不麻烦,等你去贵山,我也早出院了。”郑淮明似乎对恢复情况很有把握。
“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念着他还在病中,方宜不想争论,也知道他决定的事别人很难左右。
“我不困。”郑淮明眉间略有倦意,却眷恋这难得的温存,望着几步之遥的女孩轻声道,“你过来坐吧。”
暖黄的灯光下,郑淮明一身蓝白色病号服,斜倚在床头。或许是因为身体还虚弱,此时他不似平日工作中那般凌冽强势,少有地显露出平静的柔软。
方宜抬步靠近,在他身旁坐下。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眼看快要五点,窗外已响起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她才起身。方宜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说话了,心里竟有点恋恋不舍:“快天亮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这次郑淮明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回到院子给我发个信息。”
“好。”方宜帮他换了一袋药水,伸手去拿搁在床头柜的手机时,指尖顿了一下。
她和郑淮明的手机都是黑色的,并排放着,而此时他正调整输液管的滴速,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方宜飞快地将郑淮明的手机揣进口袋:“那我先走了。”
来不及等他回应,手机在怀里灼灼地发烫,她抬脚要走。
“方宜。”
身后响起他清朗的声音。
方宜心跳微微加速,回过头去。
只见郑淮明看着她,眼泛笑意:“包没拿。”
“忘了。”她舒了一口气,走回床边将手拎包拿上,“你好好休息。”
轻轻合上病房门,方宜几乎是小跑着穿过走廊,绕到电梯口,找了一处背光的阴影,拿出了郑淮明的手机。
屏幕亮起,三排数字出现在视线里。
——请输入密码。
方宜暗叫不好,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竟忘记了郑淮明的手机怎么可能不设密码?
不知道他何时会察觉手机拿错,她心急地试了几个,生日,不对,车牌号,不对,工作证前六位,不对。
眼看还有两次就要锁住,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串数字。
大学时,郑淮明的手机密码一直是他们相恋的日期,11月2日。
最后一次机会,方宜不抱希望地按入001102六个数字。
屏幕豁然解开,跳转进了手机桌面。
方宜愣住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四年多了,恐怕手机都换过不止一部,郑淮明居然一直没有更换锁屏密码。他每一次打开手机,都要一次又一次地输入这一串代表着他们爱情的数字。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细想,飞快地点进微信,在列表里试了几个关键词,点进了血液科李主任的对话框,向上划着。
上一次聊天是今天早上,李主任似是很忙,没有发报告单,嘈杂中只用语音发来几句话,意思是:配型没有配上。
郑淮明简单地回了两句话以表感谢。
再往上,就没有了有用的信息,全是其他工作上的交流。
方宜急得满头是汗,终于在一个月前找到了一条孤零零的信息,躺在一来一回的对话记录中。
——58床郑国廷。
没有寒暄或前言后语,看来他们是当面在说什么,郑淮明随手发去了备忘的关键信息。
郑国廷……
这个名字映入眼帘,方宜眉头紧蹙,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或听过。
这时,走廊尽头远远传来脚步XvqZ声,她一回头,只见郑淮明扶着输液架朝她走来。
即使相隔十几米,手机屏幕的灯光在灰蒙蒙的天色中仍十分明显。方宜手一抖,手机差点摔落在地上,她眼疾手快地一层层退出了对话框,按熄屏幕。
输液架上还挂着几袋药水,郑淮明高大的身影有几分摇晃。
方宜心虚地跑过去:“你怎么下床了?”
“没事的。”郑淮明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手机……”
“我刚发现。”方宜强装镇定,按亮了屏幕,语气有些快,“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的,发现解不开锁屏。”
按理说,就这几步哪用得着打电话,直接送回去就行了。
这话一说,方宜有些紧张地不敢看郑淮明的眼睛。
谁知,郑淮明丝毫没有怀疑,只是神色温和地点了点头,抬起的掌心中静静躺着一串淡绿的琉璃手串:“这个没有给你,想找你的时候发现手机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