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从树后钻出来,手里提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些纸钱和糕点。他看到李长久等人,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
“站住!”李长久身形一闪,挡在他面前,“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少年哆哆嗦嗦道:“我……我是来给姐姐送吃的……”
“你姐姐?”
“她……她被关在这里……”少年指了指老槐树,“她说她冷,要我每天给她送点心……”
李长久皱眉,老槐树下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他走到树下,伸手按在树干上,一股阴冷之气顺着掌心传来,比昨晚红尾老君的残魂还要浓郁。
“是树妖。”宁擒水不知何时也来了,他指着树干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树吸收了太多冤魂,成精了。”
那疤痕像是一张人脸,此刻正微微蠕动,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听起来像极了女子的哭泣。
少年吓得瘫坐在地:“不……不可能……姐姐说她只是被娘娘罚了……”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赵襄儿蹲下身,柔声问道。
“她叫阿翠,是浣衣局的宫女……”少年泣不成声,“三个月前,她说做错了事,要被关在冷宫反省,让我每天来送吃的……”
赵襄儿心里一沉。三个月前,正是皇城开始闹鬼的时候。这树妖不仅吞噬生魂,还能模仿人声,诱骗活人前来送死。
“它用你姐姐的声音骗你。”李长久道,“你姐姐早就被它吃了。”
少年愣住了,随即嚎啕大哭。
老槐树剧烈摇晃起来,树枝像鞭子一样抽向众人,树皮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球,个个都在流着血泪。
“孽障!”宁擒水桃木杖一扬,一道金光劈向树干。
树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树枝疯狂舞动,却被金光拦在三尺之外。李长久趁机祭出三张黄符,符纸化作火鸦,扑向那些眼球。
“唳——”
火鸦穿过眼球,留下一个个焦黑的洞。树妖的动作慢了下来,树干上的人脸疤痕扭曲着,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它的根扎得太深,得斩草除根。”李长久从侍卫手里夺过一把长刀,注入灵力,刀身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他跳到树上,对着疤痕狠狠劈下。刀光闪过,树干应声而断,一股黑血从断口处喷涌而出,腥臭无比。黑血落地的瞬间,无数只惨白的手从土里伸出,抓向周围的人,正是那些被吞噬的冤魂。
“散!”赵襄儿撑开油纸伞,金光扩散开来,那些冤魂碰到金光,像是冰雪遇阳,渐渐消散,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
树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没了声息,树干化作一截焦黑的木炭。
少年看着那截木炭,哭得撕心裂肺。赵襄儿叹了口气,让人把他带下去,好生安置。
“这树妖只是个引子。”李长久擦了擦刀上的黑血,“它能成精,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宁擒水点头:“是朱雀神的手笔。她不仅想借红尾老君逼赵襄儿突破,还想让这树妖收集冤魂,炼制‘九幽魂丹’,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李长久看向皇宫深处,那里的宫殿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却藏着数不清的肮脏与阴谋。他突然笑了:“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襄儿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心里有些发慌:“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李长久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觉得,这皇城的热闹,还没看完呢。”
他转身往外走,背影挺拔,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赵襄儿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小道士或许真的能帮她打破宿命。
而此刻的朱雀神殿里,朱雀神正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玉佩上倒映出冷宫的景象。她看到树妖被灭,非但不怒,反而笑了:“金乌的传人,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将玉佩扔给身后的侍女:“去,把这个交给九婴,让它准备好,该轮到它出场了。”
侍女接过玉佩,躬身退下。朱雀神望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帝俊,羲和,千年了,咱们也该好好算算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