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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心中纳罕,宋人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居然不将这些撞令郎视做叛徒往死里杀了。
弄得他都不能以撞令郎们当“演员”为由杀鸡骇猴,因为现如今撞令郎的数量就少,宋军的态度还那么好。如果他再苛责,很容易引发军中哗变。
冬日天短,演上三次太阳也就到了落山的时候,积攒一整天的浓重铅云像是终于积攒足了气力,卷土重来遮住了太阳,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雪。
而往利山也很快收拾好心态回刀入鞘,像个没事人似地吩咐道:“去把撞令郎们唤回来吧,也该咱们给宋人演个节目了。”
无论怎么说,打仗都是一件极度耗费精力和体力的事,哪怕是在演戏,也能把人给累够呛。
所以几乎是在西夏军鸣金收兵的同时,大部分守城兵卒就反身坐下,靠着城砖大口喘着粗气,还有人直接一脚将已经空了的“金汁”桶给踹得老远,同时与人讨论着今晚能有些什么好东西慰劳一下五脏庙。
只是不等这份又活过了一天的喜悦散去,隆隆的鼓声就又传入耳中,使得他们第一时间抓起刀枪,探头向城下看去。
不少人心中都在想,西夏军应该没疯吧,这天都要黑了,难不成还要举火把趁夜攻城?
好消息,不是趁夜攻城。
坏消息,他们被轻视地很彻底。
七个高木架被众多夏军士卒推到了城墙上目所能及的地方,而每个木架上都牢牢绑缚着一个人。
城墙上很快有人就认出了被绑缚之人的身份。
“是贾七,我识得他,上回带了许多好马前来贩卖,那日正是我守城门!”
“那个是严不勿,也是个马贩子。两月前从县廨领了卖马钱后在城中酒楼大请客,我正巧赶上,得了一杯酒喝。”
“那中间那个必是审认了,我就记得他那肚子,能顶三个我!”
在守城兵卒七嘴八舌的拼凑下,束缚在高木架上七个人的身份很快被确认了,皆是与韦州有着密切交易关系的马贩。
确切来说,是走私西夏良马,尤其是朝中极度缺乏未骟良马的马贩。
没有更多的语言,随着一声长哨,七个袒露着胳膊的壮汉挥舞起巨斧,连人带木架给拦腰砍为两截。
血、肠、各种内脏流了一地,又逐渐被飘落的雪花给覆盖住。被拉长的夕阳余晖同血混合在一处,竟有些分不清是谁更红。
目睹了一切的薛泽脸色铁青地问区希范:“区知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在殿下身边的那段时间里薛泽学到了很多从前不会在意,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知识,后者中就包括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段话。
商者逐利而走,如同万物都追求水源。一旦有利可图,他们的胆子就会大起来。
当利润达到一成时,他们将去到任何地方;当利润达到两成时,他们将十分活跃;当利润达到五成时,他们将铤而走险;而当利润达到一倍时,他们敢于践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三倍时,哪怕会上断头台他们也在所不惜。
在后来的外放过程中,薛泽曾反复印证这句话,然后惊讶发现无一不符。
这七个敢于向他们出售未骟良马的马贩,就是被超百分之三百的高昂利润给吸引过来,经过长期接触后建立了稳定的贸易往来关系。
虽然按照殿下的说法,只要高昂的利润摆在那,不愁没有要钱不要命的人接替他们继续走私良马。
但如果他们不对这七个大马贩被当面杀死一事做出反击,势必会给潜在的交易者留下不能扛事、软弱的印象。
中间的空窗期会大大延长不说,交易量也必定会随之减少。
他如今之所以还留在韦州,就是因为身上还有搜集良马的差事没有办完。
即便抛开搜集良马一事不谈,都被这么挑衅了还无动于衷,对军心士气也是一大打击。
所有人都在等区希范这个主帅的反应,而区希范在思索许久后,居然问出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问题:“县中前几日是不是捉了一群地盗?他们现在关在何处?”
第76章 咱们只是装无害,不是真无……
所谓的地盗,指的就是通过挖掘地道进行偷窃行为的贼。这些人常与衙门的仓吏有勾结,将仓库中的东西用地道运出去贩卖。
或是胆子更大些,连收买仓吏这一步也省下了,绝不让任何中间商赚差价。
不过因为手段高明,很少能够被侦破行迹,所以也就成就了“阴兵借粮”这一市井传闻。
因赵昕提议派出台谏官去往全国各州府查察仓储的缘故,这些人没了来钱的门路,又害怕留在原地有一天会被顺藤摸瓜一锅端了,因此或是金盆洗手远遁他乡,或是迁往偏州远县另觅机会。
其中就有一伙人就在听说了韦州近来商贸发达,常有巨贾出入的事迹后动了心思,经过多番踩点,将主意打到了城中唯一一家柜坊上。
这些人专业技能的确极强,竟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挖出了近三十丈长,能够让单人在其中畅通无阻,贯穿两座院子的地道,终点赫然是柜坊的银库内。
而且挖掘时间还是选在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到最后一锄头下去只能在土上留个白印的秋冬时节。
若非那日柜坊中招了新伙计,老人们想给新人一个下马威,故意让他们去搬柜坊中的压仓银,恐怕这些人早就逃之夭夭,又给世间留下一段传说。
包拯与薛泽对视一眼,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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