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实在是不明白在如此紧张的战争对抗氛围中,区希范提起那几个无足轻重的贼是什么用意。
虽然他们的涉案金额很高,属于大盗之列,但终究没能逃出盗的范畴,在社会鄙视链中比刺配充军的人还要低。
在包拯与薛泽的的认知中,能同时和盗贼和战争扯到一块的也只有信陵君窃符救赵时的鸡鸣狗盗。
可信陵君那时候是要骗开城门尽快跑路,你区希范当前的第一要务可是坚守城池,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连同几个守城的指挥使也是满眼清澈的愚蠢。
从军太久,已经将遵从上官命令四个字刻入了骨子里。至于兵法和其中的深意,对不起,那是什么?世上还有这玩意?
倒是看着战事稍歇,领着民壮上城墙分发饭食的楚云阔在听了一耳朵后,弱弱发言道:“莫非希范你是想让他们掘出一条地道,然后你借此出城击敌不成?”
“唰唰唰!”一言既出,楚云阔顿感许多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在目前韦州城这些官面上的人物中,楚云阔是其中境况最尴尬的。
没有确切的官身秩俸,年纪最小,甚至连个进士功名都没有。
所以除却与区希范的个人私交,楚云阔一贯奉行低调做人,默默做事的原则。很少公开发表自己的意见,全当自己是冷漠的观察者,无情的投票机器。
如今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
看着他的人中还包含了包拯和薛泽着两位官场大前辈,所以哪怕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也得把话给解释清楚了。
楚云阔甚至紧张得开始掰起了手指点数:“我看兵书上说,古来攻伐之道,无非阵战、伏击与奇袭。而奇袭之中,就有借地道而出这一项。
“现今彼强我弱,且城门早已封死。若想灭夏贼嚣张气焰,只得奇袭之法,思来想去唯有地道一途。
“不过地道多为攻城者所用,区知县却反其道而行之,实在是令在下钦佩。”
经过楚云阔三言两语一解释,众人均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解释真是太合理了!
如果想让挑衅者知道你不好惹,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扇他一耳光。
城门封死,常规的进攻路线用不了,那就只能选择其他方向索取。
向上既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命,向下挖地道就成了唯一选择。
想通此节,众人又齐刷刷扭头去看区希范。
猜测的答案固然是好,但架不住答案本身就在现场啊!
区希范道:“我意正是如此。我还记得当时审理时那地盗头子曾经说过,一日可掘两丈长。
“如今天寒土硬,又要避开夏军耳目,但我估摸着至多五天就能掘出三条通向城外的地道,大概率是三天。”
战时征召囚犯协助守城都是要给减刑的,更别说这些个地盗将要干的是技术活。
改判不过是他一句话几个字的事,只要将饼画好些,不怕他们不玩命干。
说不定到时候用不了三天就完工了呢。
区希范而今是城中公认的知兵之人,听到他出言做出肯定,众人皆是大喜。
甭管最后能不能用上,这多条地道就多个后手,指不定将来就能指着救命。
但几个指挥使的脸上旋即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
这万一要是用上了,那可就是主动朝夏军发动攻击。
乍一听不过如此,他们也是西军中有些年资的老牌指挥使,在过去的几年时间中和夏军的交手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面对的情况远没有而今严峻。
要不是身旁有些数量众多的同袍部队一齐行动,可以安慰自己绝不会那么倒霉被勾魂使者选中。
要不就是背后有坚城雄关,纵使败了也大概率能被接应回城,保住一条性命。
可如今这些能够构建他们大部分勇气的东西都没了。
为了保守城池,人肯定是不会给他们多带的。所以纵然能凭借出其不意四字在前期取得远超寻常的战果,但后期一定会陷入重重包围中,生还几率渺茫。
纯纯的有命挣功劳没命花。
他们甚至丝毫不怀疑进攻部队前脚通过地道出城,后脚就有人奉命把地道全部填平,还得加点泥好封口子。
可以这么说,在这几个指挥使眼中,那些通过地道出城攻击夏军的人就是注定无归的死士,用自己的鲜血去表达本朝绝非可欺之辈的态度。
至于赢,什么赢?这些年他们和夏军单对单就没怎么赢过知道吧。
再说了,唯一一次赢还是跟在那位猛得不行的狄总管屁股后头,剿灭一些因为行军速度太快而来不及收拾的小鱼小虾。
可狄总管是什么人?夏军呼为天使,龙图老子曾言未来十年西北军事可以尽付于他,庞观察使对他信重有加,专门拣选精锐编队交给他指挥陷阵。连太子殿下都亲自送字,是整个西军的头面人物。
而你区希范不过一个东南蛮子,因为有几分才能被爱才的太子殿下一路托举到了这。从目前取得的成绩看,比他们强但有限,勉强够格给狄总管提鞋的。
至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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